陈州,东义镇码头,一片狼藉。
码头周围的仓库滚滚的黑烟直冲天际,水湾处飘荡着十多艘损毁的船只。
许多浅滩附近堆积着一具具已经泡得肿胀发白的尸体。
残破的旗帜、折断的兵刃和残肢碎体,到处都是,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荡寇军派出了军队试图夺回东义镇这个渡口,打通参将胡志勇撤退的通道。
可是他们低估了守卫在这里的左骑军的战斗力和战斗意志。
面对左骑军的顽强阻击,荡寇军好几次的抢滩登陆都以失败告终了。
东义镇附近的一个农家小院内,左骑军校尉林威和监军胡平安甲胄上是凝固的暗红色血迹。
他们正围坐在一个小木桌前,端着碗,大口地朵颐着。
“校尉大人,校尉大人!”
一名左骑军的军官大步地跑进了农家小院,急促地大喊了起来。
“荡寇军又来了!”
听到外边军官的呼喊声后,林威骂骂咧咧地放下了手里捧着的饭碗。
“他娘的,还没完没了了!”
监军胡平安也放下了碗筷,擦了擦嘴角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只要老子还活着,他们荡寇军休想再占领这里!”
他们已经在这里和荡寇军反复争夺了好几天了,双方都付出了不少的伤亡。
如今这里已经变成了角力场,谁也不愿意服输!
“吹号,准备迎战!”
林威和胡平安两人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屋子,周围在歇息的亲卫们也都纷纷起身,跟上了他们。
当他们抵达码头的时候,一名名浑身浴血的左骑军将士已经集结了起来。
林威和胡平安望着江面上那一片浩浩荡荡的船只,面色变得无比的凝重。
林威他们知道,今日他们可能会遭遇一场前所未有的恶战。
林威转头对胡平安说:“老胡,我要是死了的话,这一支队伍由你统帅!”
“你继续坚守待援,不能让这些狗日的再踏足咱们陈州,欺负咱们陈州的百姓!”
监军胡平安看了一眼林威,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说:“那我要是先死了呢?”
林威一愣,旋即捶了一拳胡平安道:“那黄泉路上一起做个伴!”
“大战在即,别说这些丧气话!”
胡平安道:“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他们算个屁!”
胡平安说完后,爬上了旁边的一辆被摧毁的马车。
“左骑军的弟兄们!”
胡平安扯着嗓子大喊起来。
众人的目光都被胡平安给吸引了,他们齐刷刷的看向了监军胡平安。
胡平安环顾了一圈甲衣残破的左骑军将士,对着他们拱了拱手。
“弟兄们,这几日咱们守在这里,已经打退了那帮狗日的几次进攻!”
“弟兄们打得都很勇猛,没有给咱们火字营丢脸!”
胡平安指着远处那浩浩荡荡的船队道:“这一次来犯的敌人比前两日更多了!”
“可在我看来啊,多顶个屁用!”
“你别看他们一个个气势汹汹,其实啊,他们也是两个肩膀扛着一个脑袋!”
“你砍他一刀,他照样脑袋落地!”
“以往我们没地儿立功去!”
“现在敌人主动地送上门来,这可是建功立业的绝好机会啊!”
“多砍几颗脑袋,那回头打完仗赏银下来了,那就能买房买田,取娘子了!”
听到胡平安的一番话后,众人心里的紧张情绪顿时消散了不少。
仿佛那些敌人真的就是一个个功劳,这让一些眸子里透着一股子兴奋色。
如今左骑军已经执行了新的规定。
凡是表现优秀的,可以申请脱离军队,还会给一笔安家费。
他们要是这一次能靠着战功积攒一笔银子,获得这个优秀的名额,那后半辈子就不用在战场上搏命了。
胡平安顿了顿说:“这几日弟兄们砍了多少脑袋,功劳簿上可都记着呢!”
“待打完了这一仗啊,论功行赏,咱们火字营肯定是左骑军最厉害的!”
“以后无论是谁见到咱们,那都得赞扬一声那是火字营的好汉!”
他话锋一转说:“当然了,这谁要是临阵脱逃,当了逃兵的话,那功劳升赏就和你没关系了!”
“不仅仅没关系,还有可能掉脑袋!”
“弟兄们,我说一句心里话,咱们这都打了好几天了,也不差这一天了。”
“现在援军已经在路上了,就看着最后一口气能不能撑住了!”
胡平安面色严肃地说:“撑住了,银子、女人,那该有的都有!”
“这要是撑不住的话,那不仅啥都没有,还有可能丢掉性命!”
校尉林威听了监军胡平安的一番话后,当即抽出了长刀,高高举了起来。
“左骑军万胜!”
林威扯着喉咙大声嘶吼起来。
“左骑军万胜!”
“左骑军万胜!!”
那些血战了几日的左骑军将士也纷纷振臂高呼了起来,士气高涨。
片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