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宗宪现在是骑虎难下。
按照杨景的说法,依《大周律》的话,张传芳杀死段瑞非但没有罪还有功。
甚至还是一段为母报仇的佳话。
这样一来,那蔡嵩阵营大费周章布置的局,岂不是就白费了?
“太守大人,我刚才说的很明白了,所以,你应该现在就宣告所有人,张传芳杀死段瑞无罪……”
杨景不给燕宗宪太多思考的时间,立刻逼迫道。
听到杨景的话,燕宗宪眉头皱起,一脸纠结。
“荒唐!”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名男子来到了公堂之上。
“你谁啊?”杨景看了一眼男子,冷冷的说道:“咆哮公堂,按照《大周律》是要打五十大板的。”
“你……”
男子被杨景这一句话怼的脸色铁青。
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
动不动就把大周律给搬出来了。
搞的好像大周律就像是专门给杨景量身定做的一样。
但他毕竟是一个心机城府很深的人,很快就压抑住了心中的怒火,抱拳对燕宗宪行礼,说道:“草民段天德,拜见大人。”
“嗯!”燕宗宪点了下头,对男子问道:“你有什么事要说吗?”
“我是段瑞的四叔,张传芳在玉液楼,当众杀死了我侄儿段瑞,这事必须要朝廷为我们做主。
我没有这位酒诗仙伶牙俐齿,说不过他。
但我知道,自古以来,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既然张传芳在玉液楼当众杀死我侄儿段瑞是事实,那就应该判张传芳斩立决。
如果什么事情都一定要究其原因,那法将不法、国将不国!”
男子名叫段天德,如今才四十多岁,是有着功名在身的秀才,但他的文采还不如自己的侄子段瑞。
蔡嵩阵营的人,显然也是料到了杨景会有应对手段。
所以布置了段天德这么一颗棋子。
用来对付“变数”。
反正对于蔡嵩阵营的人而言,这一次,无论如何,都是一定要把张传芳杀死段瑞的罪名坐实,给段瑞判刑。
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有“把柄”威胁杨景。
不得不说,蔡嵩阵营的人出手很果断、狠毒辣,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而且这个布局的过程中,无论是段瑞、还是张传芳一家,都成为了牺牲品,可蔡嵩阵营的人却没有一点的在意。
在他们眼里,人命如草芥。
只要是为了他们的利益,可以随时牺牲掉任何一个人、一个家庭、甚至是一村一城……
“张传芳为什么要杀段瑞?是为母报仇!”杨景淡淡的说道:“你对段瑞谋害张传芳母亲、妻子的事情只字不提,只说张传芳杀段瑞,什么居心?”
“我能有什么居心?我只是要为我侄子讨回一个公道而已。
俗话说的好,事情一码归一码,我侄子谋害张传芳家人的事情,是在几天前发生的,昨天晚上,我侄子是在玉液楼买醉的时候,被张传芳所杀。
因此,现在该讨论的,就是如何处理杀死我侄子的张传芳。
至于我侄子以前做的事情,我段家会为他做出赔偿。”
段天德说道。
他就是要将事情分开来说,这样就能够给张传芳定罪。
而段家之所以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不惜将大量资源培养的段瑞送上断头台,自然是因为从,蔡嵩阵营的人许诺了段家更大的利益。
所以,无论如何,段天德都是必须要让张传芳被定罪的。
“那你是要违背大周律吗?什么一码归一码,没有因,哪里来的果?”杨景说道。
“因果?律法可是从来都不讲因果的。像我先前说的,如果一个国家,都是杀人人杀,那这个国家不就乱套了?”
“呵呵,直接不讲道理了,跟我在这里诡辩是吧?我说的,不正是符合律法?你是在质疑大周律吗?”
被杨景这么一个大帽子扣下来,段天德立刻就变了,连忙说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从来就没有质疑过大周律。”
“那你现在为什么要质疑呢?”
“我现在也没有!”段天德恼怒的说道:“我只是希望,将两件事分开来,这样会比较清楚。”
“呵呵……”
杨景只是冷冷一笑,说道:“可大周律就是要将这两件事情放在一起说。”
“……”段天德张了张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行了,都别说了,这次的事情,本官自有裁断!”这个时候,燕宗宪打断了杨景跟段天德争论。
让这两个人一直争论下去,可就没完没了!
随后,燕宗宪沉声说道:“段瑞做出丧心病狂之事,段家必须要为此付出代价,支付三万两白银给张传芳。
而张传芳杀死了段瑞,这也必须要负责。
判张传芳三日后在菜市场斩首示众。”
“大人,你这判决,我不服!”
杨景沉声说道。
“杨景,你服不服都没用,这是本官的裁决,你要推翻本官的裁决,就现在去京城告本官!”
燕宗宪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