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废柴少爷迈入荒漠求生的第二十五日,又迎接了一场沙尘暴。
风沙之大,万物皆可埋。
少爷们在被埋之前纷纷想好的遗言。
不同的人想到的遗言却是出奇一致:
下辈子,昂一定不会再招惹好看且会功夫的女人,如果有下辈子,昂一定哪儿都不去,安安生生在怀庆府当昂的少爷。
是大鱼大肉不香,还是小米粥与胡饼不甜?
好日子,真的还没有过够哩......
在他们陷入黑暗后,阿土大王带着它的万鼠大军忙碌了上半夜。
下半夜,甘明兰赶了来。
借着月色,她打量了一番和难民有得一比的纨绔们。
头发乱得像鸡窝,一层沙子一层发。
胡子拉碴看起来老了不止十岁。
估摸人均体重瘦了二十斤。
露在外面的手掌和脚上全是厚茧,伤势越发严重,呼吸很是微弱。
真是受大罪了!
估计亲娘来了,第一时间都认不出自家的孩子来!
啧啧。
再大的火气看见对方这等惨状都能消下去。
甘明兰也怕耽搁下去会闹出人命来,马不停蹄的对着这些人施展她的疗愈异能。
骨裂处是重点关照的,务必让这些旧伤恢复原状。
遇到心肝脾胃出问题的,也顺便给处理了。
阿土大王看着自家主人忙和,小小的脑袋里有大大的困惑:
“唧唧唧,不是要惩罚这些坏蛋么?”
“大王啊,坏蛋们之所以这么嚣张,是因为他们身后还有宠着他们的爹娘呀!我可不能给怀庆府的那些世家大族留下把柄,他们回去请再多的大夫问诊,都只能得出一个身体很好的、没毛病的结论!”
“吱吱吱......就是你以前说的,打了小的来了老的么?主人你居然还怕打架?本大王帮你呀!”
甘明兰:“......”
这鼠不能要了!成天都想着占地盘、打架。
“叽咕叽咕,主人我们的牧场什么时候建呀?本大王已经通知小弟们了,到时候一起帮你挖洞洞!”
某人迅速抛开刚刚那个不成熟的想法,乐呵呵道:
“好呀,好呀!我想在骏马山西麓的山崖上建洞府,那么硬的石头也就大王你的爪子能用了!”
阿土大王低头瞅了瞅自己的钢筋铁爪,又想了想骏马山那种坚硬如铁的岩石,作出一副生无可恋状。
满腔忠心,终究是错付了......
天将蒙蒙亮。
赤木口关隘,眼尖的边军看见了关门外五十米处,横七竖八躺着一群疑似人的生物。
之所以判断为人,是他们身上那看不出颜色的衣物,看起来像是汉人大户人家穿的寝衣。
只不过,蓬头垢面也看不出是死是活。
料想漠南蒙古附近的部落也没有这么傻的,让一群手无寸铁的人跑来关口碰瓷。
那么,问题来了!
这些都是什么人?
不多时,关口的城墙上就站满了围观者。
可能是他们议论的声音太大了些。
渐渐的,地上的人慢慢被吵醒。
第一个醒的娃娃脸纨绔,就看到了赤木口外门的几个大字,厉声尖叫:“啊!昂没死,昂没有死?!”
他一蹦三尺跳起来,手舞足蹈。
在边军们看来活脱脱就是一个疯子。
随后。
又有一群疯子先后从地上爬起来,跟着一块儿尖叫连连。
时而放声大笑,又时而畅快哭泣。
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痛苦。
忽然。
有人顿住低头一看,声量高到吵醒了附近山上的鸟:“哇!昂的腿,昂的腿!”
他的腿被埋之前,还是红肿的,走一步就钻心的痛。
现在怎么还能跳起来呢?
能跳能跑和来边城之前一模一样!
紧接着其他人也发现了异常:“呜呜呜......昂的胳膊也能抬起来了,昂终于不是废人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昨日还只能隐隐看见骏马山的影子,怎么一夜过后,昂们就回了赤木口?”
“不会是被那一场大黄风刮回来的吧?”
“不可能,除了昂们身上带的沙子,这里可是一片草场!而且,昂也没听说过大黄风还能治外伤的!”
“你们看,你们看,昂手和脚上的茧子都没有了!皮肤和以往一样的滑溜!要不是肤色比以往黑了不少,昂都以为过去的二十五日是一个噩梦!”
他们在自己的身上看到了许许多多的不寻常。
又惊又喜,且怕且惧!
终于,终于,噩梦结束了啊!
从被赤木口的边军送回总兵府,众纨绔们都如同一群哑巴鹌鹑,安静的不像话。
回来的激动再想到安平坊里还有那个女魔头,他们恨不得把自己的身形缩成一个纸片人。
总兵府管家赵大看见自家少爷那躲躲闪闪的目光,都忍不住心疼:这被收拾得是不是太惨了些?
在亲自给大少爷送去洗澡水,伺候他洗澡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