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一支十万人的流民义军,浩浩荡荡往府城而来。
他们自称“义军”。
是一支以除暴安良为目的的军队。
从进入甜水县开始,义军的队伍发展得相当迅速。
前后灭了两个卫所和八个县衙。
现在就差,将义军的大旗插在府城的城门楼上!
从两个千户所与八个县衙缴获来的兵器,实在没有办法武装完这十万大军。
三分之一的义军兄弟,只能拿上锄头上战场。
就是这样简陋的条件,他们对上有火器的净军也不发憷。
军师在行动之前,就告诉大伙儿:
“说得好听叫净军,不过就是一群卵子都没有的阉人!连个男人都不算!
别看他们的衣甲光鲜手里还拿着火铳,却从未上过战场,实力比那些个府军们还不如。
难道我们十万人还拿不下这五万净军?兄弟们,只要拿下他们,马上就给你们换上军甲和兵器!
好多贪官污吏就躲在府城里呢,想想这些狗官们,除了让我等缴税、服徭役!可为我等办过一星半点的实事?
今日那些个阉人,能不问青红皂白抓着我们的村长、族老。明日就能肆无忌惮的拖走你们的妻女!
就问这些阉人和贪官污吏,他们该不该杀?”
“该!”
“该!”
“该!”
“杀!”
“杀!”
“杀!”
众志成城,杀气不可挡......
丑初(凌晨01:00)。
府城门楼上夜巡的净军,都在努力与瞌睡做斗争。
这是他们接手南河府府城安防后的日常工作之一。
从来时的斗志昂扬,到如今连乱贼的影子都没见到。
大家都在怀疑,这个南河府的流民是不是听到净军来的消息后,已经跑路了。
虽然特训了好几年,但昼夜颠倒的作息还是让他们有些吃不消。
有些人,靠在城墙上都能呼呼大睡。
夜色越沉,眼皮越重。
此时,城内却有数道黑影在靠近前后两个城门。
那是,刚加入了义军不久的锁匠们!
府城的一些手工业者和商户们,对净军的到来那是一言难尽。
朝廷的国库空空。
邶文帝就给了年大都督在南河府自筹军饷的权利。
好家伙,他入南河府的第一日。
府城的百姓们先被刮了一层油。
但凡有个铺面的商户们,都被逼着给净军“捐”军饷!
能不能护他们的人身安全还是一个问号。
却已经榨干了锁匠这等微末手工从业者,大半年好不容易存下的积蓄。
谁家不是上有老,下有小要养活?
他们的怨气可想而知!
义军的探子们,抓住机会就策反了数个锁匠。
今夜就派上了大用场。
自己制的锁,自然最懂得如何开!
“吱嘎......”
“吱嘎......”
厚重的开门声,先后响起。
正与周公相会的值夜净军,都被惊醒了。
待往城门门口看去,顿时吓得面无人色。
高声呼喊:
“坏事了,有人勾结乱贼打开城门啦!”
“敌袭,敌袭!乱贼打进来了.....”
“咻咻咻......”警哨声时四起。
伴随着这些动静,前后城门处黑影如潮水一般涌进了内城。
不足一千人值夜的净军们,哪是十万义军的对手?
稍稍抵挡了几下,很快就被砍成了肉泥!
冲在最前面的义军都是府城附近的百姓,城内地形图早就刻在了他们的脑海中。
在他们的带领下,有往净军扎营的所住去的,也有直扑府衙要捉拿净军首领和贪官污吏的!
杀死的官儿越大,他们的奖励越高。
这个道理,军贼通用!
年大都督虽然没有领兵经验,但最近也是挑灯夜读了好些兵书。
对乱军夜袭,并不意外。
白日抓人来严刑拷打就是他为了激化矛盾,让那些流民现身的手段。
果然,流民们都等不得过夜的。
来得好,来的妙!
他们从商都带来的火器,再不用都要生锈了!
起先,年大都督的随侍小太监为了他的安全着想。
建议他不要呆在战火中心,最好能躲进密道中去。
还得了大都督好一顿呵斥。
主要是,大都督对自己带来的两千多支火铳很有信心。
他认为在做了伏击的准备下,一定能将乱军打成人肉筛子!
一开始,乱军确实被净军的火铳压制住了。
这些人全趴在府衙的墙头上,利用墙体做掩护,疯狂的对着墙外的乱军射击。
射击的姿势很帅,火铳的声响动静也很唬人!
只有用到实际战场时才知道,火铳的有效射程仅在五十米以内。
黑漆漆的夜里,准头更是有限。
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