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爱,毁太平,我这样的人,何其失败。”
秋墨衍说着再也克制不住,吐出一口血来。
暗卫惊慌失措,上前来哽咽道:“陛下保重龙体,满朝文武、万千将士还等着陛下重返朝堂,再创盛世。”
穆青衣闻言冷笑了一声,重返朝堂?再创盛世?帝星陨落,余下的双星之一也黯淡无光。萧霁的二十万铁骑早就驻扎在盛都五十里外,不退不进,和皇城形成了掎角之势,跟秋墨衍对峙了整整两日。
萧霁带兵十余载,养尊处优的旧帝怎么会是他的对手,他不过是在戏耍秋墨衍,一日日地犹如钝刀子割肉,磨着他的心志,想兵不血刃地逼死他。
“郎君何故发笑?”龙十一目光阴冷地盯着他,这位穆郎君从前就对陛下的命令阳奉阴违,虽回了盛都却清高倨傲,打乱陛下的部署不说,在眼下这么艰难的时刻,竟然置身事外,如同背叛。
穆青衣看向龙十一,想起那次他带着秋墨衍的书信深夜进朝华殿,导致长歌火烧地宫,后来心如死灰,冷笑一声,淡淡说道:“只是笑大盛朝再无盛世可言,道门唯一支持的帝星已经陨落,陛下从来就不是道门的选择。
龙侍卫连这点都不知道,却知道兆信帝地宫的秘密,不愧是忠心耿耿。”
穆青衣的话杀人不见血。龙十一脸色骤变,汗如雨下。
秋墨衍一脸震惊,眼底闪过一丝的杀意,是他,告诉了长歌有关地宫的秘密,撕破了他这么多年来想隐藏的真相?告诉长歌,父不是父,兄不是兄,幼年时的疼爱护佑皆是为了隐藏那肮脏黑暗的不轨之心?
长歌知道,该是多么的心寒,恐惧?
秋墨衍闭眼,手背青筋暴起,克制着汹涌的杀意,起身看向山间死寂的夜,脸色灰败地说道:“如今天下大势,若郎君是我,会做何抉择?”
穆青衣抬眼看向帝星的方向,淡淡说道:“若是长歌殿下,定然不会希望天下大乱,百姓流离失所,将士马革裹尸,她想看到的从来就是太平盛世,她想过的只是江南细雨杏花一般的寻常生活,陛下若是无法抉择的时候,想想,长歌殿下所愿即可。”
秋墨衍沉默许久,许久朝着他鞠了一躬,带着暗卫营下山。
第二日清晨,穆青衣收到了山下的讯息,旧帝下山之后,诛杀龙十一,着左右厚葬,解散暗卫营和十万大军,然后脱下龙袍和帝王冠冕,身着素衣,只身进了盛都。
追随者无一不痛哭流涕。
穆青衣将收到的信件烧毁,又熬了一碗补气血的草药,喝下之后心无旁骛地以血喂养着那柄道门法器。
他入道门时,师祖摸着他的头,悲悯地说道:“孩子,你命中有一死劫,渡之可开山立派,成为后世圣儒,渡之不过便身死道消,尝遍轮回百苦。
这是道门传下来的护身法器,就让它助你渡劫。”
他那时虽然年幼,却已经懂得了很多的道理,朝着师祖磕了三个头,很是沉稳地问道:“师祖,是什么样的劫难?”
师祖摸着他的头,慈爱地说道:“劫难到了,你自会明白。”
如今劫难已至,他在看到长歌的第一眼便知道,属于他的劫难终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