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萧风向后堂张望,安司正神色尴尬。
“大人莫怪,小女因为生病,被内人软禁在家,所以十分恼怒,大发脾气。”
萧风斜了他一眼:“我看是你把她软禁的吧?”
安司正赌咒发誓:“真不是下官,是我内人,我内人。”
萧风笑道:“我这边刚接手枯井女尸案,郭鋆大人就生病了,你女儿也告假。我就那么霉运缠身,把你们怕成这样?”
安司正见萧风点破了窗户纸,嘿嘿笑了两声,神情反而轻松一些。
“大人何等机智,下官就知道瞒不住大人。若是大人需要我,我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可我和内人年近半百,只此一女,还望大人高抬贵手。”
安司正连连拱手,就差给萧风跪下磕头了,可见他是真的很疼爱自己的女儿。
萧风叹口气:“老安啊,你以为把女儿藏起来,不让她去当值,就能保住她?
你能保她一时,能保她一世吗?还是打算尽快找个人家,把她嫁出去,她肯吗?”
安司正苦着脸,萧风句句都说在他的痛处。
女儿喜欢的是谁,他很清楚,除了张无心,估计她谁都不肯嫁。
可即便如此喜欢张无心,安青月还是坚定地回到京城来当捕头,可见她绝不是那种嫁了人就会老实下来的女人。
见安司正不说话了,萧风淡淡的说:“你若是信得过我,让她帮我查案,我保证她没事。不只保证这个案子,只要我不死,我就保证她没事。”
不是萧风愿意说大话许愿,实在是这个案子他需要人手。
嘉靖是绝不肯让锦衣卫介入这个案子的。这样一来,如果动用沈炼他们,就是在坑害朋友,萧风绝不会干。
除了锦衣卫,萧风还有俞大猷和胡宗宪这样的军方朋友。但这种牵涉皇子的案子,军方比锦衣卫还要敏感,萧风也不能害了自己的大弟子。
这样算下来,自己手头能用的人,就只有张天赐了。可张天赐实力不够,又要撑着商业那边,还要建设入世观,很难指望得上。
只有顺天府的人,才是他顺理成章能用的人。
他卖了郭鋆人情,不让他趟这趟浑水。剩下的人,就只有安青月了。
安青月在捕快中有威信,功夫又好。有她协助,得心应手。如果没有她,那些捕快肯定也是阳奉阴违,摸鱼装病。
所以萧风不惜许下承诺,来换取这个帮手。
安司正眼睛一亮。他也是官场老手,早就看出萧风的后劲十足,否则当初也不会偷偷的帮着萧风搞谈新仁了。
萧风官、道双修,又深得嘉靖信赖,跟陆炳还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最关键的还是他自己。
他道法在身,心机深沉,看似运气极好,总是能侥幸取胜;其实是运筹帷幄,伏脉千里。
否则别人再怎么帮他,也没用。
安青月如果能有这样一个人护着,比起自己可是强太多了。虽然有点冒险,但天下哪有不冒险就能得到的好事?
安司正权衡片刻,咬牙下了决心:“大人稍等片刻!”
安司正走进后堂,只见夫人正守在门口,哭天抹泪,数落着自己怎么生了这么个不省心的女儿。
安青月在屋里拳打脚踢,把自己的房间砸得稀烂,但始终不敢硬闯母亲守着的屋门。
她不怕父亲骂,就怕母亲哭,因此除了砸东西泄愤,其他什么也不敢做。
安司正咳嗽一声:“让她出来吧。”
夫人抬头,惊讶的问:“你喝醉酒了?不是你让我无论如何要看住她的吗?”
安司正苦笑道:“咱们能看她三天,还能看她三年?
她这性子,要么立大功,要么闯大祸,没办法的事。既然上天给她机缘,我们就顺势而为吧。”
安司正到底是混了多年道录司的人,不知不觉的也有一份道人的口气和心态了。
安青月大喜,冲过来捂住娘的嘴,生怕娘表示反对。
“爹,你肯放我出去了?我能去顺天府当值了?”
安司正点点头:“萧大人接手了古井女尸案,他许诺只要你能帮他查案,只要他不死,就会一直护着你。这个交易可做,爹同意了。”
安青月鼓起腮,她才不用萧风保护呢,那个坏蛋能保护谁?
不过爹好不容易答应了放自己出去,这个时候不能节外生枝,所以安青月默认了爹帮她做的这笔交易。
安青月换上捕头的衣服,换了根头绳把马尾扎好,神清气爽的从后堂跑出来,对萧风拱拱手。
“听说萧大人接手了案子,顺天府一定全力配合。有什么事,大人吩咐就是了!”
萧风点点头,笑着说:“如此甚好,你先跟我去趟春燕楼吧。”
安青月一愣,脸色顿时变得通红,气得差点拔刀砍他。
安司正也愣住了,期期艾艾的说:“大人,小女脾气火爆,等闲还是不要跟她开这种玩笑的好……”
萧风笑道:“我没开玩笑,有人说王推官爱好风月之事,春燕楼消息灵通,我们要打听这种事,当然是去那里最方便了。”
安青月这才明白过来,脸上红晕尚在,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