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下个路口拐进去,再过两条巷子,里面那个小院子就是景雍家了······”
这个年代,明州还没有后来发展的那么好,除了市区等核心区域,边缘地区还处于城乡结合状态,林熙在少女的指引下,驱车来到城南的某片城中村。
这片城中村,早已被市政规划,要扩建地标性商业区,却不知什么原因,迟迟搁置下来。
走进这片村庄,林熙看见每家每户的墙壁上,都写着醒目的“拆”字,那可是发家致富的招牌,真正的“一字千金”。
这片城中村,治安也不太好,除了少数本地人以外,大多是外来务工人员,还有许多地痞无赖,街头巷尾都闹哄哄的,垃圾也扔的遍地都是,苍蝇蚊虫绕着胡乱飞,嗡嗡嗡叫个不停,传来阵阵恶臭。
“茗茗,景雍家真住在这儿?”
跟在虞青茗身后,林熙亦步亦趋,他很难想象,景雍竟会住在这种地方。
按理来说,景雍的工资不低,改善生活条件并不是难事,况且还有孟凡凯收买他的钱,怎么说也算小康之家。
既然家庭富裕,又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呢,简直难以想象!
难道他把钱挥霍掉了?以林熙对景雍的了解,他绝不会是那种人。
“对啊,他家就在前面呢,那个景雍真是怪人,下班回家连公家车都舍不得坐,全靠走路回来的,我那天跟着他,脚脖子都快走断了。”
听见虞青茗的话,林熙登时感到无比惊讶,典当行距离这里可不近,走路至少要一个半小时,可谓费时费力。
难道景雍真有那么缺钱,以至于徒步上下班,连公交车钱都要省?
林熙想到资料上显示,景雍母亲得了重病,他的大部分收入,都拿来给母亲治病和供妹妹上学,是否他做的一切,都跟母亲和妹妹有关?
“诺,那个院子就是景雍家。”
又过了十几分钟,虞青茗带林熙在村里左拐右拐,终于看到了景雍家的院子,那是典型的南方四合院,青砖白瓦,披上了岁月的痕迹。
四合院门前,有棵高大的老槐树,枝繁叶茂,树荫袭人,清风吹过还有沙沙的声音,是夏天乘凉的好去处。
四合院的大门上,还贴着两张门神年画,却不是常见的尉迟恭和秦琼,而是传说中镇邪祛凶的神荼和郁垒。
那两张年画,应该有些时间了,经历风吹雨打已经斑驳,边角地方也已经破损。
看的出来,这家四合院占地面积不小,如果能拆迁的话,肯定会得到不少赔偿款。
“请问有人在么?”
四合院的门是大开的,林熙在门口敲了敲,里面没有任何反应,却也看不清院子里的情景,因为在大门后面,有块壁照挡住了视线。
壁照是普通的壁照,上面刻画着江南风情的蝴蝶绕花,看起来颇有意境,由此可见,景雍家以前也是大户人家,却不知什么原因败落了。
林熙皱起了眉头,今天是休息日,四合院大门开着,景雍却不在家,这是怎么回事?
沉吟片刻,林熙决定不请自入,带虞青茗轻手轻脚的走进院子,越过壁照,当他看到壁照后的情境是,惊讶的难以形容。
只见壁照后面,是四合院的院子,可是别人家的四合院,都是生活起居之地,里面不说陈放各种生活用具,多少也会种点花草陶冶情操。
可景雍家的四合院,却是光秃秃一片,什么都没有,简直是家徒四壁。
不仅如此,林熙还隐隐看到,四合院中的几个房间里,也都是空无一物,简直比凤凰村二嘎家还要穷困潦倒。
这套四合院,除了占地面积颇大,完全就是个空壳子!
走进四合院的时候,林熙闻到空气中,传来厚重的中药气息,跟凤凰村药炉的药香不同,这是常年煎煮中药,挥之不散的药气。
这个药气很杂乱,林熙也分不清到底是治什么病的,甚至他还隐隐闻到药气中,传来的衰败气息。
联想景雍重病的母亲,林熙意识到这些中药,肯定是景雍给母亲用的。
“你们找谁啊?是来找阿庸么,他有事出去了,要中午才回来······”
忽然,林熙耳边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如洪钟大吕,落在耳中嗡嗡作响,明明声音苍老,却如此洪亮,堪称是怪异。
而且那个声音中,还带着虚弱和病态,显得愈加奇怪。
循声望去,只见四合院坐北朝南的房门口,坐着一个形若枯槁,皮包着骨头的矮小女人,依稀能从她的眉眼中,看出景雍的影子。
想必那个女人,就是景雍的母亲。
但是很古怪,景雍的年纪和林熙差不多大,按理说他的母亲,也应该五十多岁,可眼前那个女人,却像是七老八十,行将就木,一头白发稀疏杂乱,跳在空中不断抖动。
更可怕的是,她的脸色竟红得像火炭似得,红的超乎反常,好似画上去的颜色,只怕把她跟关公比脸红,关公都要逊色几分。
不仅如此,她全身上下所有的皮肤,都透露出病态的鲜红,如同皮肤下的血管,全都爆裂了似得,看得人心渗的慌。
看到老人的瞬间,林熙意识到,老人不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