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可见,当年留下这道伤疤的时候,药伯受的伤害有多么严重,只怕再往里偏移半分,左眼便会没了,就连他的右脚,也似乎因为受伤而跛了,走路时一瘸一拐的。
看见药伯的第一眼,林熙顿时目光凝重,甚至震惊如波涛骇浪,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药伯在行走呼吸之时,都有某种特定的规律可循,而不像普通人那样率性所谓。
更有甚者,药伯时时含胸驼背,步履间开合虚实,甚至做到了刚柔并济的地步,也就是说,药伯不仅是内家拳高手,而且还是拥有数十年功力的内家拳高手。
为什么?
因为药伯身上的气机,林熙曾在老头子和苏天岚身上看见过,虽然药伯还远远比不上老头子,也差了苏天岚许多,却要比于胖子的保镖小闵高出两个档次不止,如果单轮单挑的话,估计找不出几人是他对手,林熙更不是一合之地。
不过奇怪的是,像药伯这样的内家拳高手,必定是传承有序,他们未必有大的理想抱负,却堪称心气极高,又怎么会隐姓埋名给孙神医做管家呢?这似乎不合常理。
“药伯,我给您带客人来了,师傅让我带他们来抓药,您看看这个方子,帮忙抓一下吧······”
早在桥廊上的时候,药伯便已经发现了林熙他们,只是对于他来说,不管来人是谁,只要打理好药庐和做好自己的事情,便已经足够了。
彼时,药伯停下了手中动作,然后抬起头逆着阳光眯着眼,昏花的眸子里精光闪烁,仿佛他不是个农村老人,更像是精明的猎人,在用自己的目光打量猎物。
药伯的目光让林熙很不舒服,甚至想奋起反抗,也不知道是否是错觉,他总觉得药伯的目光不怀好意,尤其是在童颜身上停留的时候,甚至还有些许凌厉。
好在药伯并没有打量太久,仅仅在童颜身上多停留了两眼,便没有再过多关注,又恢复了农村老人的形象,或许在他看来,林熙他们并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威胁。
“你有老先生的方子,自己去抓药就好了,用不着来跟我说,我还有事情要做,先不陪了······”
能听见的是,药伯的声音很沙哑,仿佛像是金石交错般,磨得人耳朵发麻,浑身忍不住起鸡皮疙瘩,又仿佛是喉咙漏了风的破锣嗓子,嘶哑的如同毒蛇吐信,让人不寒而栗,显然他的嗓子也受过严重伤害,不然不会是这样的声音。
丢下一句话后,药伯端起手中的篾盘,一瘸一拐的离开了院子,然后打开偏房的房门,走进去将门关上,只留给林熙他们一个颇显寂寥的背影。
看到药伯还是老样子,甚至连半点礼貌都没有,白秋荣顿时露出苦笑,解释道:“三位,药伯就是这个脾气,还请多多担待些,不过他老人家面冷心热,不光打理着药炉,连师傅的饮食也是由他照顾,因为这么多年,师傅只习惯吃他做的饭菜······”
关于药伯的古怪,林熙几乎可以确定,绝不像白秋荣解释的那么简单,只怕连白春荣自己,都不是很了解药伯。
更让林熙惊奇的是,自己才来凤凰村半天时间,便遇到了这么多奇怪的事情,从二嘎的疯傻到孙神医的判若两人,再到药伯隐藏身份,真可谓是如梦似幻。
有人说,人性转变就像天要下雨,既不需要任何理由,也没谁说得准,可孙神医从以前的高傲和傲慢,转变成和蔼老人,若说中间没发生什么,林熙绝不会相信。
还有药伯这个隐藏的内家拳高手,仿佛冥冥中有人在推手,想让林熙看到些什么,却又仿佛迷雾重重,看不清前面究竟是什么。
以至于林熙在心中暗想道:“难道大师兄让我来这里,就是看这些的?还是说有其他什么,不知道的东西还没发现。”
在白秋荣的带领下,林熙他们走进了正中的房间,这里也是药炉最重要的地方,进门之后,左手边是存放成品药材的药柜,右手边则是煎药的地方。
再往前看,则是几扇可以打开的房门,可以让整个药炉前后通透,甚至可以看见凤凰湖的湖光山色,和波光粼粼的荡漾水波,当阵阵夹杂着水汽的清风迎面而来,仿佛整个春天的气息都浓郁了。
而且在那几扇房门后面,还另外修建有栏杆廊桥,若有兴致的话,还可以搭把太师椅,躺在桥廊上享受春阳和微风,懒懒的偷得浮生半日闲。
“三位,这间药庐是师傅亲自设计而成,师傅说,药庐里面最忌讳的就是潮湿和干燥,所以将药庐前后打通,便可以避免这些情况。”
“后面的湖泊叫做凤凰湖,传说这里以前本是片梧桐林,有凤凰栖居在这里,后来凤凰浴火重生,梧桐林在火海中化为灰烬,最后留下了这片湖泊,因此而得名。
“凤凰村世代居住在这里,这片湖泊可谓是功不可没,几乎成了凤凰村的圣地,绝不能容忍外人不敬,风光也是相当不错,虽然比不上名山大川,但也别有一番风味,如果几位有兴致的话,不妨可以走走看看,我就先失陪了。”
既然白秋荣这么说了,林熙他们当然不会客气,当面说过谢谢后,便在药庐中四处参观。
不得不说,真不愧是孙神医的药庐,里面包含的中草药可谓丰富,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