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模作样的看了几分钟,林熙又回到位置上,他稍作沉吟片刻后,缓缓说道:“无论从风格、技法,还是纸品的古旧程度来看,这画绝对是实打实的真迹无疑,但要说它的传承来历嘛,恕我见识浅薄,还真是看不出来。”
顿了顿,林熙又继续说道:“但从画卷右上角的提拔来看,这画应该是出自马湘兰和王稚登之手,可我只知道马湘兰是秦淮八艳之一,但王稚登是谁就不知道了,还请老先生指教。”
能够分辨出画的真假,就足以让祝可进惊讶,可林熙竟然还能看出风格、技法和纸品,这就更让祝可进高看林熙一眼,他本以为林熙只是对陶瓷和玉器稍有研究,却没想到林熙对字画也同样有造诣。
祝可进不知道的是,其实林熙对技法和风格一窍不通,更遑论纸品的古旧程度,但因为有天眼异能这个大法宝,让林熙知道画的真假后,为了使自己更有说服力,才故意添加了风格和技法的说辞。
既然林熙都说了请教,祝可进要再继续卖关子,可就真有点说不过去了,不过他并没有急着说出这幅画的传承来历,而是问起了这幅画是怎么得来的:“老哥哥,你这幅画是哪儿来的?该不会你这次来金陵,就是专门找我看画的吧?”
没好气的白了祝可进一眼,陈会长乐呵呵的笑道:“美得你!这幅画是我前些日子逛潘家园的时候,从地摊上无意捡来的,听摊主说他家祖上是八旗子弟,还给康熙皇帝当过御前一品带刀侍卫,曾经也是阔过的人。”
“后来宣统皇帝溥仪退位,清朝就那么亡了,曾经不可一世的八旗子弟,也都是大难临头各自飞,有道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落魄的八旗子弟只能窝在家里啃老本,变卖祖上留下的东西过日子,东西变卖完了就混吃等死,这是那时候大多数八旗子弟的真实写照。”
“但我遇到的这个摊主却不同,虽然他家也是八旗子弟,却在清朝完蛋以后,懂得发挥特长做生意,从玩虫斗蛐蛐开始经营,逐渐成为十里八乡有名的大财主,而那些祖上留下的宝贝,也都被保留下来。”
“后来全国解放建立新中国,打倒地主和财主,他们家才从此落魄,再经历七十年代的混乱十年,他家的许多宝贝都抄走,唯有这幅《兰竹图》留了下来。”
说到这里,陈会长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看了眼神色不变的祝可进,又才放心的继续说道:“说起来,这家八旗子弟的遭遇,倒和祝老弟有几分相似,可他家却没有祝老弟命好,后来虽然被平了反,可东西却没有追回来,只剩下这幅当初被藏在房梁上的《兰竹图》逃过一劫。”
“就在前些日子,那个摊主修造新房子,才从房梁上发现了这个宝贝,那摊主也是精明过人,当即知道这是个老物件,恰好家中修造新房还要用钱,就索性拿来潘家园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卖出去。”
“巧的是,我那天去潘家园遛弯,一眼就瞅到了这幅画,当即花了三万块钱,从摊主手上买下来,不过我虽然能看出这幅画是真迹,却有些看不大明白,刚好这幅画跟秦淮八艳的马湘兰有关,所以这次过来金陵,就想请祝老弟帮我掌掌眼,毕竟马湘兰就是在金陵城里名满天下的啊。”
也许还在为输给林熙而耿耿于怀,祝可进的情绪似乎并不高,甚至连说话都有些有气无力,不过他还是称赞道:“老哥哥你看的没错,这幅《兰竹图》不仅是真品,而且还是马湘兰和王稚登合作的真迹,估计这世上也就这一件宝贝了,按照现在的市场估价,至少也要值个三百万人民币,要是运气好的话,三百五十万人民币也不在话下。”
听到祝可进的话,林熙顿时震惊不已,这幅画竟然能值这么多钱?
虽然马湘兰是秦淮名妓不假,可他毕竟不是大师级的名家,而在明代中晚期的名家中,比如仇英、徐渭、文震哼等名家之作,市价也不过是两百万人民币到三百万人民币之间。
按照常理来说,马湘兰和王稚登的真迹作品,无论如何都不会比同时期的名家之作还要贵才对啊,然而实际上,这幅画不仅比名家之作要贵,而且还贵了不止一点半点。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林熙才会觉得费解,难道就因为这幅画是马湘兰和黄稚登的合作,才会这么昂贵?
想到这里,林熙当即请教道:“老先生,据我所知明代中晚期的名家画作,还从没有卖出三百万人民币以上的高价,可您却给这幅《兰竹图》估价三百万人民币以上,难道里面还有什么典故?”
抬头看了一眼林熙,祝可进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然后稍作沉吟片刻,才继续说道:“要是单论这幅画的价值,肯定值不了三百万人民币的高价,但如果加上马湘兰和王稚登的爱情故事,那就值这个价没得跑。”
林熙挠了挠头:“爱情故事,什么爱情故事,老先生能不能说的仔细点?”
知道自己跑不掉,祝可进也就不再藏着掖着,将马湘兰和王稚登的爱情故事娓娓道来:“要说马湘兰和王志登的爱情佳话,就不得不先说说马湘兰这个人,她生于嘉靖二十七年,卒于万历三十二年,这段时间基本处于和平时期,所以她和政治扯不上什么关系,但却被后人称之为奇女子。”
“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