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天王的想法并不是个别现象,无论是社会底层的普通百姓,又或是高山仰止的大人物们,所有人都有这么个“通病”,而且这个通病还有个很好听的名字,那个名字叫做“传承”,家族和家业的传承。
故人曾训诫说“暮年戒得”,似乎听起来很容易,可实际做起来却难如上青天,即便是圣人也做到真正的“暮年戒得”,又何况是玉天王呢?他当年可以把自己发现的“西瓜藤”理论,毫无保留的告诉全世界,可是到了今天,他却要自私的为家族后辈考虑,以至于听信封建迷信,以鬼神邪说来为新宅聚集风水,企图以此来昌隆家运,虽然让人有些难以接受,却又合乎情理之中,毕竟这都是人之常情。
为什么?
因为现在已经暮年的玉天王,早已经戒不掉那个“得”字,不过话又说回来,但凡常年身居高位的大人物,谁又愿意回到平庸,愿意一夜回到解放前?
彼时,林熙站在隔离带前将新宅一览无余,但只看了几分钟后,就全然没有了兴趣,他不顾周哲和蒋赞成的抱怨,执意要去看那个所谓的神龟,而且还是飞去不可。
神龟所在的位置,是在新宅的东南方,也就是新宅大门的正前方,也同样被隔离带远远的保护起来,但在石龟的不远处,有一座新建不久的石亭,那座石亭就是供行人用香火跪拜石龟的地方。
来到石亭中,林熙将那只破土而出的所谓神龟,看了个通透分明,只见那只神龟的身体已经全部破土而出,就连四只爪子都已经露出大半,只差小半部分埋在泥土里,按照它破土而出的宿命,到了明天正好可以完全破土而出。
看到那只神形兼备,栩栩如生的神龟,林熙不由露出惊异之色,甚至还在心中犯起了嘀咕,难道这世上还真有神迹不成?
“咦,这是什么乌龟啊,怎么感觉和我见到的乌龟不一样呢?”
听到周哲的话,蒋赞成笑嘻嘻的打趣道:“那肯定了,这乌龟可是神龟,要和你看到的乌龟一样,那还能叫做神龟嘛。”
懒得搭理蒋赞成,周哲扭头看向林熙,又问道:“林子,你不是这么方面的行家么,你知道么?”
被周哲这么一提醒,林熙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顿时就眼前一亮,然后再次打量了那只神龟几眼,心中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回答了周哲的疑惑:“我如果没看错的话,这只神龟应该叫做赑屃,又叫做霸下和龙龟,是我国古代传说中的神兽,为龙之九子的第六子,传说在上古时代,赑屃常驮着三山五岳在江河湖海里兴风作浪,后来大禹治水时收服了它,它服从大禹的指挥推山挖沟、疏遍河道,为治水作出了贡献,再后来洪水被治服后,大禹又担心它到处撒野,便搬来顶天立地的特大石碑,上面刻上它治水的功迹叫它自己驮着,沉重的石碑压得它不能随便行走,也就没有了兴风作浪的机会,所以我们现在在寺庙到观前看到的石碑,基本都是由他拖着的。”
周哲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难怪我看着这么眼熟,感情和尚庙前面的乌龟就是它啊,可是它怎么就成了神迹呢?”
没好气的瞪了周哲一眼,林熙颇为鄙夷的嫌弃道:“人家虽然长得有点像乌龟,却还是有区别的,你见过哪只乌龟嘴里有牙齿的,你再看看这只赑屃嘴里,除此之外还有它背甲上的甲片,无论是数目还是形状,都和乌龟有很大区别的好么。”
顿了顿,林熙又继续说道:“而且赑屃还是长寿和吉祥的象征,用它来贺寿倒是没什么不妥的,曹操也在《短歌行》说过“神龟虽寿”,用它的确能唬住不少人。”
听到林熙的话,蒋赞成顿时好奇道:“老大你怎么知道是唬人的,难道你发现什么了?”
林熙没有正面回答蒋赞成的好奇,反而报以神秘的微笑,无论蒋赞成和周哲怎么追问,他都始终卖着关子不肯说,气的周哲恨不能打烂他那张脸。
就在这个时候,林熙忽然闻到一阵特殊的香味在空气中飘荡,那向香味虽然淡不可闻,却如同炊烟袅袅后的余韵,久久回荡不息。
如果要具体问那香味是什么,肯定不是空气中的香火气,也不是一公里开外的美食香味,更不是松木燃烧后的烟火气,反倒如同檀香般让人提神醒脑,却又比檀香味要浓郁许多。
最关键的是,昨晚蒋赞成回来的时候,他身上似乎也有这种香味,只不过和乞丐的馊味混合在一起,所以不是十分明显,但林熙可以肯定,当时蒋赞成身上肯定有这种香味。
这香味到底是什么呢?林熙分辨不出来,毕竟他对香味这种东西,从来都没有任何研究:“神父,老二,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香味?”
蒋赞成摇了摇头:“我鼻子不灵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了,难道有什么不对劲?”
稍作沉吟片刻后,林熙若有所思的说道:“我闻到一股香味,似乎在哪里闻到过,却又一下想不起来了,真是奇怪。”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的周哲突然嗤笑出声,他颇为不屑的看了林熙一眼,嫌弃的说道:“你可拉倒吧,敢不敢脸皮再厚点?不就是闻到豆腐香味了嘛,看到没,那边那家丶就是卖豆腐脑的,你想吃豆腐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