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二回来时大步流星,除了神色疲惫些,并没有什么异常,想来没有遇到什么意外。
这样兵荒马乱的环境里让她帮自己送东西,其实赵老二一走江云就已经后悔了。
真要出了事,她背负的可是一条人命。
好在人平安回来了,东西送没送到倒是没有那么重要了。
不等江云询问,宋安便道:“放心,东西送出去了。”
江云微微诧异,那日隔着门缝看了一眼,连名字都不知道的情况,他竟真的找到人了?
不由得,江云对他刮目相看。
然而赵老二的下一句话,让她脚底不由冒出一股寒气。
只听赵老二压低声音道:“这几日你最好别出门,有人花银子让刀哥找你。至于找你要做什么……”
赵老二底下的话没有说出口,江云却已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同什么人结过仇,若说有,就只有堂家那几个兔崽子了。
他们不是落魄到住草堂了吗?怎么能拿出银子?
再说,他们还欠了刀哥一大笔钱,又如何能出的起银子买凶?
江云越想越后怕,这几日忙着卖药材买宅子,加上给宋安做衣服鞋子,竟没顾得上打探大柳树庄的情况。
也是她放松了警惕,没想到都这样了,那几个人还能翻了身。
“爹,娘,我送江娘子回去。”
赵老二的声音拉回了江云的思绪,回过神江云已经惊出一身冷汗。
前世死前的痛感又回来了。
她揉了揉将要裂开的脑袋,跟着赵老二出了门。
赵老二回头看她:“你住哪?我送你。”
江云自然不会让他知道自己藏身的地方,只说让他送自己到镇子外面。
倒也不是非送不可,实在是她有太多疑问。
这次,不等江云问,赵老二便将知道的说了出来:
“是堂家那几个兄弟,他们不知道从哪发就一笔横财,不仅还了债,还收买刀哥要你的命。”
江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她可以肯定,能让堂家兄弟几个突然发横财的人,只有堂守业。
虽然知道他们一直有联系,也知道自己早晚有一天要直面他们,江云还是有些慌了。
赵老二神色复杂的看了江云一眼,没想到这个人就是堂家几个小子的……后娘。
跟在刀哥身边那么久,堂家的事他还是有些了解的。
只是眼前的江云,跟他听说的可不太一样。
果然,传言未必是真。
见江云始终沉默着不说话,赵老二犹豫了一会儿拿出一个骨笛递给她:
“这是那个人给你的,那人说他这几日便要随军开拔,你有危险的时候吹一声,便会有人来救你。”
不知为何,赵老二心里有些酸酸的,总有一股把这骨笛扔了的冲动。
江云心头一暖,接过骨笛仔细观察起来。
这骨笛雕刻简单,月光下泛着莹白的冷光,她在宋安的脖子上看见过。
看着这骨笛,江云仿佛又看见了宋安修长的脖颈,还有他脖颈下那若隐若现的胸膛。
脸色蓦地一红,江云赶忙止住念头:
“多……多谢……”
赵老二看她突然露出女儿家的娇羞,脸色蓦地难看起来,禁不住冷了语气:
“那人未必是什么好人,你怕是被人卖了都不知道,蠢!”
欸?这人平白无故怎么骂人?
念着他刚冒险帮自己送了东西,江云暂时不跟他一般见识。
“好了,有劳赵大哥相送,剩下的路我自己走就可以。”
赵老二见她赶人,一口气憋住不上不下,气的他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老子才不多管闲事儿!”
是不是老子不知道,反正闲事他是没少管,没走两步赵老二就打了脸:
“你……咳咳……老子看在你帮过我的份上好心告诉你,那日洗劫镇子的人,未必是西狄人,那人,你还是远着些好!”
江云脚步一顿。
不是西狄人?
可前世包括今生她听到的都说是西狄人为了抢夺粮草洗劫了镇子。
转过身想要再问,赵老二却头也不回的走了。
江云揣着满腹疑云回了山上,却无论如何都琢磨不透赵老二的意思。
心下却留了主意,只等日后再慢慢打探。
眼下山下药材虽度过了最初的危机,日后用药的地方定然也少不了,因此一回山上江云就埋头挖起药来。
她倒不怕有人找上来,一来猎户的山洞极为隐蔽,极少有人会到这里来。
二来此时春寒料峭,冬雪初融,上山的路并不好走,等闲不会有人上山。
再者,她卖了房子和田地,堂家那几个兔崽子一定认为她去镇上住了。
毕竟有了银子,谁还会在荒山上待着?
山上的日子无疑是孤寂而又枯燥的,江云却过的很充实。
她依旧白日采药,夜晚写字。
一遍又一遍,虽没人教,却仍旧把那些字深深印到脑子里去了。
一晃月余,当小草开始从土里钻出来,山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