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齐的脸上青筋暴起,同刚刚与贺知欢嬉笑撒娇的模样判若两人。
贺知欢有些无措,看向池砚悬。
池砚悬转过身,面色不变,冷静地看着面前的场景。
“他吸食的不算多,这几日本该给他续上,如今没续上,这才会产生如此明显的反应。”
他又转向贺知欢,眸中写满了认真与担忧。
“所以,我昨日说你要做好准备。逍遥散,只能用最原始的解法,让他自己撑过去。”
贺知欢看着刚刚还正常的小弟如今这副痛苦挣扎的模样,心中直直往下坠。
到底是谁,竟下如此狠手。
她稳坐在椅子上,手却不自觉将扶手捏紧,大脑飞速运转着。
“那昨日他落水,不一定是坏事?”
“也许,如果昨日没发现,今天他重新吸食之后,那人对他的控制就会更加加深。你看他如今的模样。”
池砚悬的眼神落在那拼命挣扎的小小身影身上。
绳子在他的手腕上磨出了刺眼的血痕,但他不觉得痛,反而挣扎得更加用力。
咚的一声,椅子同他一起倾倒在地。
但他仍扭动着,时不时发出不安的怒吼声。
如同一只原始的野兽,叫嚣着想要觅食
听得贺知欢又气又心疼。
贺知欢心中一阵钝痛。
她看到了他因挣扎产生的伤痕。
可她不敢叫停,也不能叫停。
若他真的再沾染上这东西,那这辈子就毁了。
她甚至开始感激那个将他推进水池里的人,起码让他们发现了逍遥散的存在。
终于,贺知齐似乎力气用尽,动静小了些许。
他瘫在地上,疯狂喘息。
发丝散乱,因沾染上汗水而粘在脸上。
狼狈不堪。
“喝些水吧。”
池砚悬见他逐渐平静,将他扶了起来喂了些水。
贺知齐抬眸,眼中的猩红慢慢消散只余留疑惑,他开口,嗓音极度沙哑。
“姐姐,我这是怎么了?”
刚刚那突然涌现的陌生欲望,让他几乎控制不住身体。
就如同一个第三方旁观者,清醒地看着自己发疯。
“你那个同窗给你的东西,俗名‘逍遥散’,只要沾染上,就会有成瘾性,到时候你为了拿到逍遥散,就会为他所用。”
贺知欢不打算瞒着贺知齐,一五一十地同他讲清。
他长大了,也该学会看看这世道险恶了。
她也相信自己的小弟,不是那种脆弱不堪之人。
果然,贺知齐本就苍白的脸此时更加毫无血色了,他颤抖着唇,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那明明是教书育人的地方,本以为同窗虽偶尔有些龃龉,但不至于有什么坏心思。
可
刚刚身体的猛烈改变却打了他一巴掌,让他看清了这残酷的世道。
是啊,姐姐常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自己怎么就这么轻易地上了当呢。
“姐姐,可是有人要对付我们将军府?”
贺知齐沉默了半晌,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贺知欢愣了愣,没有回答。
她自己其实也在想这个问题。
她们将军府,除了握着一份兵权,可以说是毫无地位。
就连爹爹每天去上朝,也只是走个过场,连话都说不上。
毕竟如今宁国没有什么内忧外患,相比之前全民尚武,现如今,已然是重文轻武了。
在这种环境下,为何有人大费周章对将军府下手呢?
一道灵光闪过,她仿佛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若是按照前世的轨迹,她会嫁给谢瑾,将军府颠覆。
但她并没有按照这个轨迹行走,反而将贺芙蓉嫁了过去,谢瑾的身份也随之崩塌。
若谢瑾身后还有别人,那势必要另找方法解决将军府。
她这条路行不通,那就走贺知齐、贺将军的
倏地,贺知欢想起了绿枝和爹爹在家中的那一幕。
若是理智来想,她认识的爹爹,绝不是这种人
难道这也是背后那人的招数?
贺知欢顿时遍体生寒,仿佛黑暗中有一双眼睛,一直窥视着将军府。
她又想到那个神秘人。
引她去看谢瑾和贺芙蓉,是为了什么?
小弟被意外推下水,那人是敌是友,或者,就是那神秘人。
太阳穴处传来一阵阵钝痛,贺知欢咬咬牙,仍不停思索着。
她这一世,只关注着谢瑾与贺芙蓉的动态,忽略了许多东西。
本以为解决了她们,将军府的危机就会迎刃而解。
但事实好像和她想象中的不同。
“砚悬,谢瑾是危须宰相之子,阿乌那拿着冶炼技术换了谢瑾一条命,对吗?”
贺知欢朝池砚悬开口,语气认真,仿佛想佐证什么。
池砚悬对她突然转变话题有些惊讶,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那谢瑾出城前被人刺杀一事,圣上和危须那边是什么态度?”
池砚悬愣了愣,回忆起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