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八方传来的看戏目光没能让贺知欢产生什么波动。
她只简单看了一眼贺芙蓉,脸上带着不屑,上前扶着姜陈氏,准备进府。
贺芙蓉却被这一眼刺激得有些破防。
她不该面露尴尬,神情恍惚吗?
她不该投来羡慕嫉妒的目光吗?
她凭什么?
凭什么好像还是个胜利者一般,仍高昂着自己的头颅,优雅高傲?
“贺知欢!”
她还是没忍住,暴露了自己的面目。
贺知欢停下脚步,看向贺芙蓉,面色平静。
“过几日我就和瑾哥哥大婚了,到时候定会给你备一份请柬,你可要来。”
贺知欢一愣,眼中的恨意与快意交杂,令人看不透。
贺芙蓉将她眼中的情绪理解为伤心,心中便突然松快了许多。
她就算再怎么掩饰,终究也是在意的吧。
毕竟她那段时间的表现,看起来可不似作假。
贺芙蓉笑了笑,没等贺知欢回应。
也学着她,抬头挺胸,扶着万盛伯老夫人走了进去。
“欢儿,今日不是你的及笄礼吗?怎么会如此朴素?”
姜陈氏看着将军府的布景,眉头狠狠皱了起来,面色有些不虞。
“只听说你们两边分了家,难道那贺文朗没给自家留着点,全划拉到二房去了?”
“外祖母,我就喜欢这种简单的布置,您别管。”
说着便连忙将姜陈氏带进了里屋。
重活一世,贺知欢早就不在意这些虚礼。
她的目光,放在后面。
参礼的基本都是家中人。
没太多的繁文缛节与规矩,显得府中一片宁静与祥和。
反观隔壁,一墙之隔,那边却敲锣打鼓,生怕没人听到。
“小姐,老爷醒了!”
众人还在桌上聊着家常吃饭,桃沁急急忙忙便赶了过来在贺知欢耳边说了这个事。
贺知欢朝长辈行了一礼,连忙赶过去。
刚进房间,就看见贺将军面色苍白靠坐在床上。
娘亲拿着黑乎乎的药,递给贺将军。
“爹,你可好些了?”
贺知欢几步上前坐在床边,面带关心。
贺将军点了点头,身体有些虚弱。
“好多了,只是身体躺得有些僵硬。今日可是你及笄礼?爹没来得及参加。”
贺将军声音有些虚浮,不像从前那般刚劲。
他从枕头边摸出一个锦盒,递了过去。
“但是爹很早之前就准备好了,你的及笄礼。”
贺知欢打开,里面躺着一把漂亮的匕首。
刀柄上,还镶嵌着几个华丽的红宝石。
她眼眶有些发酸,伸手拂过刀身,满眼都是喜爱。
“这个刀锋利之极,你小心使用。”
贺将军细心叮嘱着。
贺知欢点了点头,看向贺将军的眼睛中都带着朦胧的泪光。
她的爹爹与娘亲,从未因她是女儿身,逼迫她学琴棋书画。
反而因她喜欢舞刀弄枪,在家中弄了个练武场不说,还为她搜集各种功法秘籍。
只要她喜欢,他们便给她最好的。
外面吹打热闹的声音传来,贺将军撑着床板准备站起来。
“外面如此热闹,我也不能躺在床上,出去给大家打声招呼。”
说着便往外走了。
贺知欢阻拦不及,只能跟着他往外走,方便搀扶。
“爹,这声音不是家里的。”贺知欢跟过去解释,“是隔壁二房。”
“二房?”
“芙蓉将及笄礼挪到今日,那边正热闹着。”
贺将军的脚步一顿,看向贺知欢的眼神有些复杂。
“知欢”
“我想去看看”
贺知欢心底一紧,死死压抑住眼中的落寞。
果然,爹还是心软了。
那边的热闹已经逐渐趋于尾声,贺知欢垂着眸子,一脸平静地带着贺将军向外走。
二房三人站在门口,笑意盈盈地送众人出去。
贺知欢就与贺将军站在不远处,默默看着。
直到所有人上了马车,丫鬟们清扫着门前炮竹遗留的垃圾,他们才转过身。
“文锡”
贺将军先行开口走上前,脸上满是纠结与期待。
没管好自己的弟弟,那便带回家继续管教就是。
分家,感觉是有些过了。
可二房却不这么觉得。
毕竟分家这些日子过得着实爽快,二夫人自己掌管着银钱,再也不怕每月份量花多了被大嫂说。
府中那小妖精也被她弄去大房,心情都好了许多。
贺二爷整日在府中花天酒地,偶尔去京中最奢华的酒楼,舒服到不行。
而贺芙蓉更甚,出手大方,再也不用活在贺知欢的阴影中。
她在外行走,谁不给她这个未来世子侧妃面子。
“贺将军,你醒了?我们府上刚给芙蓉办了及笄宴,你来得有些迟了。”
贺文锡大冬天的不知道从哪儿弄的一把折扇,此时摇晃着,仿佛矜贵的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