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脆利落的两个字,引起闻景林注意。
闻景林眸子瞧过去,只看见秋清染满脸的倔强。
心里的悸动瞬间被挑起。
她回答的这般干净利落,到底是真的想争一口气,还是特意想跟刘炀再次接触?
还有那孩子,究竟是他的还是刘炀的?
脑袋一团乱麻,莫名的,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什么都有。
闻景林倔强抬眼,用尽全力让自己不去看秋清染。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撇眼离开时,秋清染的目光正好落到他的身上。
摸着肚子的手,再次收了收。
还真是意想不到。
上一世,自那次缠绵之后,一眼都见不到的闻景林,这一世竟频频出现在她面前。
到底是偶然,还是人为?
难不成是上天眷顾,觉得孩子没有父亲,着实可怜,所以特意让他们见上一面?
那她可否赌一赌,将这孩子之事告诉他?
此想法刚刚出来,秋清染就否了。
他们不过是一夜春风,她凭什么觉得闻景林会对一个意外而来的孩子上心?
此事本就有悖常理,多一人知道,便多一份流言蜚语,她还是莫要挺而走险吧。
胡思乱想之际,东西已经准备好了。
两支箭,一个人。
箭在身旁,而刘炀靠在不远处的大树下。
烈日炎炎,刘炀的银白色发冠在日光下闪着异常的光芒。
她拿起箭,看着男人面色苍白,神情惶恐又害怕的模样,脑海突然恍惚起来。
一切仿佛回到了上一世。
那时的她手中也拿着箭,可瞄准的却是秋家的人。
惶恐不安,手足无措,她一边退让一边摇头拒绝,可身旁的刘炀就如同地狱而来的恶魔,步步紧逼,“出箭吧,只要你能出箭,我就不把你那孽种送出去,亲生孩子和家人,孰轻孰重,就看你的选择了。”
恶魔的低语还在耳边盘旋,秋清染只觉心头一股浊气快要涌出来。
那时候的她,为了孩子,为了家人,奋奋苦练,这才练就一身百发百中的本领。
可谁曾想还没来得及高兴,她的家人和孩子都纷纷死在刘炀的刀下。
思绪回笼,恶魔与眼前之人重合。
秋清染眼珠瞬间布满血丝,嗜血之气当即从身上爆发出来。
然对面刘炀却像是什么都没察觉到似的,仍高昂着脖子,尖声叫着,“看清楚再动手啊,伤了我不重要,可别把你的科举之路给断了。”
手不动声色的移动,箭头直对刘炀胸膛。
林火看着,心头一惊。
“主,是属下看错了吗,秋姑娘好像要对刘炀下手?”
闻景林沉默不语,死盯着秋清染。
没有看错,秋清染的姿势以及瞄准方向,都是直冲刘炀胸膛。
到底是何仇是何怨,竟让她恨他到这种地步?
她对他无丝毫情。
如此说来,那肚子里的孩子恐十有八九就是他的。
闻景林藏在袖子里的手微微捏起了拳头,他暗下声道:“通知暗卫,倘若真的出事,直接将人掳走!”
“是。”
烈日炎炎,酷热不堪。
不过眨眼,豆大的汗滴就从秋清染脸上滑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台上的人一动未动,底下看戏的人终究是等不住了。
“你到底射不射箭,不射就认输吧。”
闹腾之声此起彼伏,可这般沸腾却比不上秋清染心头半点。
此刻,她只觉得脑海里有两个声音,第一个叫她杀了刘炀,一解心头之恨。第二个就是让她放下仇恨,从长计议。
长时间的举箭,指尖已经颤抖,眼看一炷香时间已过半,秋清染闭上眼,终究咬着牙把那根箭扔了出去。
咻的一声,箭如破云的枪,快的看不清影。
眼看其就要扎在靶心,可那当靶子的人,却跟见鬼似的,猛的移开了身子。
众人哗然,“将军,你这是怎么回事儿?箭就要中靶了,你为何要躲,你这般岂不是乱了规矩?”
箭头所在之地正好是发冠所处之处,倘若刘炀刚刚不移,便是一发即中。
众人都声讨刘炀不守规矩,可刘炀望着身旁的箭,也觉得见鬼一般。
他也不知为何会突然离开,明明以他的身手,就算秋清染的箭朝着他胸膛回来,他都能躲过。
可他就是本能的闪了,那感觉就像他再不离开,秋清染就会要了他的命一样。
心砰砰砰的直跳,后背流了一身汗,眼看周遭目光还落在自己身上,他只能尴尬的解释,“出去打仗久了,学会本能性的躲避攻击了,无妨,这次就算她中,再来。”
拔下树上的箭,刘炀再次站到原地,带着笑的瞳孔里满是冷意。
箭入木三分。
看来他真是小看秋清染了。
还以为这个女人,不过是一个会点儿三脚猫功夫的绣花枕头,如今看来,她这功夫,恐怕不比秦风低多少。
只是她什么时候会这些的?他怎么从来没有察觉。
来不及多想,箭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