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第一次见,秋清染还是慌乱了些许。
“拜见太后。”
“你知道哀家?”女子薄唇轻启,不怒而威。
“臣女不知,只是这龙檀香是秋家进贡的,是御用,除了皇上,只有当今太后能用,故臣女大胆猜想,若有冒犯,还请恕罪。”
慌乱不过一秒,秋清染很快就恢复正常。
逻辑清晰,语句诚恳,听得太后一阵打量。
“倒是个聪明伶俐的。”
在后宫斗这么久,自是看出秋清染在说谎,毕竟世间并无太多巧合的事,倘若有,定是人为。
不过她并没点破,反倒是绕有兴趣的看着秋清染,意味深长的绕着手上的珠串。
虽说是在说谎,可这女子在她面前说的脸不红心不跳的,倒是有几分胆识,就是不知这丫头,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你说的药,哀家已经叫人拿了,效果效果确实不错,只是那苗医可彻底医治疹子的事是真的?”
“回太后,千真万确。那苗医是疆域神医,乃秋家千辛万苦请来的,眼下正四处游历,他惯会医治不常见的病,太后若将那人请来,定会药到病除。”
“好好好,你既如此说,那哀家便信你一次。来人,派人去秋家请大夫!”
话落,身边的人渐行渐远。
太后再次将目光落到秋清染身上,“倘若此事真如世子夫人所言,那也算是世子夫人帮了哀家大忙,夫人想要什么?”
秋清染一时不知该不该实话实说,又听太后补了一句,
“索性哀家放出话来,倘若能治好顽疾,哀家便赏一世富贵如何?”
富贵,永安候府最不缺的就是富贵。
有秋家在,永安候府的财,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她之所以提出这个赏赐,无非是试探,倘若秋清染是为永安和府讨要官职,那便是蓄意谋之。
如此奸佞之臣,留在朝堂也无用,她大可找个机会一并处置,也免得对方携情威胁。
想到这儿,太后看着秋清染的目光都深沉了些许,握着珠串儿的手也微微紧了一些。
看到秋清染僵住,久久不给回复,她冷冷的勾起了嘴角,故意问道:“怎的?莫不是对哀家的赏不满?”
能说出这句话,想来是知道自己要讨赏了。
若是藏着掖着,迂回婉转,定会让其觉得不坦诚,与其如此,倒不如直说。
刷的一下,秋清染望着太后的眼红了,随即她扑通一声跪地。
“还请太后收回赏赐,倘若真要赏赐,就请赐我一封和离书。”
没想到秋清染会说出这番话,太后愣住了,许久才咳嗽两声,开口道:“和离书?莫不是哀家听错了吧?”
“太后没有听错,臣女要的就是和离书。”
“为何?永安世子大胜归来,前途一片光明,你孝敬公婆整整五年,如今可谓是苦尽甘来,怎会想着和离?”
“太后有所不知,臣女嫁入刘家,过的并不好。
刘家一家如吸人血的虫,不仅眼馋臣女的嫁妆,还让臣女收拾着烂摊子。
更可恨的,是臣女那夫君,外面皆传他在外面养了外室,两人恩爱的很,这分明是弃我于不顾,杀人诛心!”
秋清染说的义愤填膺,大颗大颗的眼泪珠子如黄豆一般落下,看的太后为之动容。
“可那毕竟是谣言,你又何必为了这虚无缥缈的谣言断送自己一生呢,你可知和离之后,女子在外并不容易,你当真要将你的前途给毁了吗?”
“前途?”秋清染冷笑,“臣女的前途早在嫁人之后便没了。
臣女本身性爱自由,可嫁人之后就宛若那关在金丝笼里的鹦鹉,除了装模作样讨人欢笑,便无其他乐趣。
这种不能自已的日子,枯燥之极,与其如此,我倒不如远离那是非之地,重创自己一片天,也免得殚精竭虑一辈子,最后沦落到什么都不是的地步。”
远离是非之地,重创自己的一片天……
大段大段的言语落入太后中,女人就记得这么一句。
是啊,重创自己的一片天,多好啊!
愣神时,磕头的声音已在耳旁响起,太后回神,已见秋清染白皙的额头红了一片。
“太后,臣女知道谣言不可信,但谣言绝对不是空穴来风,倘若世子真的有人,不日后,我就会被赶出家门,到那时我的情境恐比和离更惨,还请太后怜悯,给我一份和离书吧。”
太后朝着一旁丫鬟使了个眼色。
对面当即将秋清染扶起来,让其坐在事先安排好的椅子上。
这会儿太后才开口,“那你和离后,有何准备?”
“臣女想立女户,自主经商。”
“立女户,自主经商?”
太后被秋清染大胆的言论吓了一跳。
世间少有女户,在这个以男为尊的地界,女子很少顶起一片天,别说是立女户,就说自主经商,都没有女子。
秋清染这般,根本就是逆天而行。
此时瞧出对方的震惊,秋清染上前补了一句,“太后,臣女知道此行为大不为,可时代更替不都是以大不为为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