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禾感受到了许瑛不想在人前交谈,再加上对方提及了自己的夫君,便点了点头,轻声应允道:“既是如此,那我们去那边的亭子说话吧。”
“谢陆小姐体谅。”
许瑛行完礼,便跟着陆晚禾走到了先前聂老夫子下棋的湖中亭台。
这里与前院相距不远,再加上四面通透,远处有姚管家看着,陆晚禾的心情放松了许多。
她用一双美眸盯着面前这位俊秀的男子,用温柔动听的音色轻声道:“许既然你是我夫君的堂弟,那晚禾也僭越一下礼制,称你为弟弟。”
“陆小姐客气了。”
陆晚禾眨着清澈明亮的眼眸,问道:“你要与我说些什么?”
听到佳人的问话,感受着前方不远处传来的淡淡幽香,许瑛的身躯一颤。
他的思绪好像被拽回了许久之前,便抬起了头,用炽热的目光反问道:“不知陆小姐可还记得,年幼时在陆府的日子?”
“陆府的日子?”
算上刚过的新春,陆晚禾嫁入许家仅有三年。
虽然陆府囊括了她的大半青春和幼时的全部记忆,但现在回忆过去,她连陆府的大致布局,闺房里的摆设都记不清楚了。
唯独父亲和刘师爷的印象还算清晰。
“记不太清了。”
听到陆晚禾的回答,许瑛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难以察觉的失望,但他还是强撑住了面色,冲着对方笑了笑。
陆晚禾又想到曾经霸占陆府的那些亲族,眸光里有一阵微微的颤动,但很快就平复了下来。
“若是表弟想借着陆府叙旧,晚禾心领了只不过现在的广平侯府是四房秦氏在打理,若表弟想与表哥走的近些,不妨上侯府登门拜访试试。”
陆晚禾不太愿意与他人提及陆府的家事,所以她下意识的把许瑛归类成了攀附权贵的人。
只是看在他是许清表弟的份上,告知了对方一些额外信息。
许瑛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一刹那仿佛失魂落魄,心中有了说不清,数不尽的失落感。
最终,他仰起头,眼神坚毅的说道:“陆小姐,其实我此行不是为了他人,而是为了你来的。”
陆晚禾闻言花容失色,急声道:“许瑛,慎言!”
“晚禾,你还记得当年窗外的那个人吗?那个天天用石子砸窗,每天晚上都来找你的那个人?”
许瑛握拳咬牙道:“他是我呀!”
当第二日的夜色昏暗,许清在五城兵马司的后门小巷子里与水耗子和单永培二人汇合。
严查了那位幕僚贪腐的事情后,他将今日各种要务交给了兵马司内的幕僚,还请来了前兵马司的指挥使坐镇,确保登基大典的工程能按部就班的推进。
水耗子瞥见许清的身影,便把他拽到了巷内一处暂借的民居。
这里原是承轩坊一处联络点,后因某些原因被坊里遗弃。
“大人,这是昨日买来的夜行衣,钩锁,京阳铲。”
单永培将桌子上的包袱解开,向许清介绍了上面东西的大致用途,后者听得微微抬眉,神色古怪的看了水耗子一眼。
“这是水耗子昨晚让你准备的家伙?”
不等单永培回话,水耗子便嘿嘿笑了笑,用谄媚的语气说道:“是的,大人这就是下墓倒斗的家伙事,瞧瞧这铲子,整体呈瓦筒状,能带出更多的泥土,刨坑的时候省时省力。”
“你这家伙!”
许清拿起包裹里的粗麻绳索,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水耗子。
“咱们过去是要探清皇陵的情况,若看守的臣子后人真与白莲教联合,就拿到证据,让京城里的军队去收拾他们。”
这次的潜入,已经是在以身涉险。
若自己等人找到实证,便无需在皇陵里逗留,直接将此事上报给姑姑,调大军攻入谷内即可。
皇陵所在的秦岭山谷虽然位置隐蔽,但一切生活物资,日常补给都需要靠外面转运,里面的人若是被封锁在谷里,不过多日就得举白旗投降。
只是因为现在没有实证,又加上登基大典临近的关系,他没法调动禁军,不得不亲自调查。
“我进去换衣服,等上半炷香的功夫就出发。”
“是。”
等许清换完衣服出现在小院内,那名不知名,但武功奇高的女侠也到场加入了队伍。
单永培与水耗子听闻今日有高手助阵,便都对杨纤凝客客气气的。
虽然二人能从外表看出对方是女儿身,可太后身边的高手众多,许清能唤来实力出众的女武者也不是什么怪事。
以杨纤凝的性子,自然也不想与贪官污吏的草台班子多做接触,她在许清出来后点了点头,便象征自己应约到达,行动可以开始了。
许清系上包袱,由单永培领着三人从后巷的一条街道里穿行。
巷子尽头,停着一辆简易的马车,车夫头戴方巾,身着雨披,所坐的位置完全看不到后开门的车厢,自然也记不清上车的人是谁。
当到了约定的时间,马车按时发动,顺着官道一路向西驶去。
在出城门的时候,值守查车的官兵突然被城墙上的队长叫住,便心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