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世衣当着帝九重三人之面说出了“入京趟浑水”之言,其实就等于明白的告诉了帝九重,丁长烈参与了不该参与之事,这等于是直接出卖了丁长烈。
帝九重看得出来,丁世衣不是为了自保而出卖父亲,纯粹就是为了发泄他的不满。也希望将事捅出来后,丁长烈无法再在京里立足,那时若帝九重兄弟给他一条活路,还能回两江去做节度使,颐养天年。可谓用心良苦了。
念及此,帝九重就伸手拍了拍丁世衣,随后轻笑道:“丁长烈,枉你一把年纪了,竟还没有令郎有见识,我看你还是在家好好的再反省反省吧。”
丁长烈抬头看了看帝九重,又看了看丁世衣,一时痛苦不已。
京西道上,乌云狂风下,一条人影急急而奔,道袍、拂尘迎风展扬,一脸急色,正是地阳子。地阳子奔了多时,转眼就到了京西南的宋王观。
宋王观本就荒废多年,破败不堪,又经端午大战,已是面目全非了。
地阳子夹带一身剑气疾纵入残破的宋王观时,一身黑袍,带着银龙、牛首、金犬面具的三人正在等着他。
居中的银龙面具者见一脸急色、怒色的地阳子到了,顿时就掐住瘫倒地上的风阳子脖子,随后缓缓将他提了起来,阴声道:“地阳子,你到哪里去了?”
地阳子见了嘴角带血,被龙首掐得脸泛青紫,已是呼吸不畅的风阳子,强忍了惊天怒火,知道自己解释不清楚,只好立马收劲跪了下去,只把头磕的咚咚直响。
已是痛苦不堪的风阳子见了跪倒在地、不住磕头的地阳子,想起传闻中顶天立地的三清地阳子,如今竟为了自己下贱至此,顿时再忍不住,热泪滚滚而下,欲要挣扎、出声,却是穴道被制,无法一言一行,只心里不住唤着:“大师兄!大师兄!”
龙首见了磕头不已的地阳子,心里不屑,又冷声道:“地阳子,我问你到哪里去了?你为何没有出现在定青山?”
龙首见地阳子不敢答话,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抬起一掌就拍在风阳子胸口。风阳子顿时脏腑又创,吐出血来。龙首急气运掌一击时,也牵动了伤创,顿时嘴角亦溢出血来。
地阳子见了又创的风阳子,强忍着暴怒之气,顿时又是一头磕在地上,直磕得满地龟裂,额头又添新红,泣道:“求龙首开恩!”
龙首将风阳子一把摔在地上,随后又抬脚贯劲踏了上去,骨裂之声刹那传来。伏地磕头刚起身的地阳子见状,顿时双拳紧握,指甲就嵌入了肉里,鲜血亦滴答落下,恨意已到了极点。
随后地阳子一声怒吼,道剑呛一声出鞘,就在龙首三人一惊惊退一步时,地阳子已持剑贯腹而入,随后又带剑磕头道:“请龙首开恩!”
龙首见了冷汗与热血同下的地阳子,哼道:“地阳子,你这是何苦呢?若你乖乖听话,岂不大家都好?何苦要来惹我发怒,连累同门呢!”说着,就抬起一脚,将风阳子往地阳子踢去。
地阳子见了抛身而来的风阳子,正欲忍痛飞身去接时,早有准备的金犬已轻身抢在了地阳子前面,随后飞起一脚,又将风阳子踢回了龙首脚下。
地阳子惊心的看着又嘭一声摔倒在龙首脚下的风阳子,顿时双眼喷出裂天怒火,大喝道:“你敢!”随后道剑噗的一声自腹部拔出,剑意漫天而起,就那么带着血流起身,冷身往龙首三人缓缓踏去。
龙首见状大惊,自己重伤之下,牛部、金犬联手对上地阳子虽有胜算,但以地阳子当前怒火,怕是五人同归于尽之局。就强忍了颤抖双手,随后立马自地上提起风阳子,怒喝道:“地阳子,你敢再踏前一步,我立马就宰了风阳子!”
地阳子闻言,顿时就停下了脚步,低头冷眼下,也不在乎滴流的鲜血,就那么怔怔的看着道剑剑尖。
龙首见地阳子果然停了下来,又见牛部不住对自己摇头使眼色,就道:“地阳子,端午节时,你私自前来宋王观之事,我暂不与你计较,但未免日后再有此类事情发生,也不能半点惩罚也没有。我给你三个选择,你若做好了,我就放了风阳子。第一,杀了帝九重;第二,杀了帝九诏;第三,经天纬地三侯六儒宗,你自己任选一人宰了。三日后,我在此地等你,一命唤一命,你自己抉择吧!”
龙首话一完,见地阳子剑意又起,怕他发难,也不再与他纠缠,带着风阳子,转身与牛部、金犬急急而退。接下来,就看地阳子自己的选择了!
龙首三人退后,地阳子踉跄的走到地上风阳子的鲜血面前,顿时扑通跪倒在地,眼泪再忍不住,又磕头道:“恩师,恩师,你教弟子该怎么做?你叫弟子该怎么做?弟子该怎么做?”
地阳子随后一声凄厉,满身剑气带着鲜血四散而出,顿时就将残破的宋王观夷为平地。这时,狂飞更见张狂,乌云压垂得更低,直让地阳子喘不过气来。
过不多时,暴雨终于倾泻而下,只不住敲打在仍跪地的地阳子身上。大雨浇身下,地阳子终于恢复了一丝神智,随后以剑撑地,摇摇晃晃的站起了身来。腹部鲜血仍在流出,地阳子失血过多下,脸色已有一丝苍白。
地阳子迎着狂风暴雨,慢慢的远离宋王观而去,只踉踉跄跄的茫然四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