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寰眼眸微眯,沉声道:
“从今日,当我看到陛下凌驾权臣之时,就隐隐知道,他日后定是……”
话音未落。
门外忽然传来声响,似乎是箱子掉落在地的声音。
胡寰先是一怔,旋即脸浮怒色,站起身走向门外。
“搬个箱子都能摔,老子养你们干什么吃的!”
“赶紧搬!”
“若是让陛……”
忽然,胡寰整个人愣在大门口,身躯止不住的颤抖。
李桂莲连忙走来,“怎么了老爷?”
李桂莲随着胡寰的视线朝外望去,整个人也愣在原地。
门外。
一个一袭黑衣,威风凛凛的男子如同一柄利剑出鞘,目光如炬,脸色冰冷。
胡寰脸色极其难看,伸出颤抖的手指着他,“你是何人!”
“锦衣卫千夫长,张丰之。”
黑衣男子脸上无任何表情,如同铁面判官一般,拿出腰间挎着的令牌。
“奉陛下之命,锦衣卫办差,闲杂人等若影响,格杀勿论!”
胡寰脸色难看,扫视一圈,眼眸微眯,“就你一个人?”
胡寰眯了眯眼,手指微微一动。
四周原本搬运的下属,全都放下手中的箱子,慢慢朝着张丰之靠近。
张丰之冷冷瞥了一眼四周靠近的人,脸上毫无表情。
“老爷!你看墙上!”
李桂莲忽然一屁股瘫倒在地,满是惊恐的伸出手指着墙上。
胡寰抬头一看,瞬间惊的连连后退。
只见墙壁之上,无数如同张丰之穿搭的黑衣锦衣卫,齐齐站在墙沿之上,手中的复合弓早已锁定场中所有人。
胡寰彻底绝望,瞳孔猛然收缩,瘫倒在地。
“我……跟你们走。”
张丰之抬手一挥,“带户部右侍郎胡大人走!”
“胡大人,家中家财万贯,我需带回查证,请问没异议吧?”
胡寰苦涩一笑,“有异议又能如何。”
很快,胡寰被羁押,家中万贯之财,全部带走。
……
锦衣卫地牢。
胡寰被绑在木桩上,各种刑具摆在身前。
此时的胡寰,早已无先前在朝堂上的傲气凌人,此刻浑身伤痕累累,呼吸虚弱。
胡寰肿着一张脸,艰难的抬起沉重眼皮,环顾四周一圈,心中更加沉重。
不看不知道,一看才发现,整个锦衣卫地牢里,已经聚集整整数十位贪官,甚至上百位!
其中很多,都是还与胡寰时常有往来的贪官,熟知能详。
地牢里沸反盈天,各种被严刑拷打,逼问出财库位置,以及各种犯下罪行,惨叫连天。
鞭子抽打在身的声响,炙热火钳贴上肌肤的滋滋冒响。
胡寰浑身无力,腿不断发颤,目光中满是绝望之色。
现在才知道,这以往被自己不断嘲笑的小皇帝,心机如此之深。
这是铁了心要重塑朗朗乾坤,扼杀朝廷贪官污吏啊!
恐惧,忌惮,绝望……
各种情绪,在差点就被压垮的胡寰心中,不断翻滚。
……
翌日早晨。
朝堂之上。
叶北神色冰冷,端坐龙椅,俯视百官,目光深邃,让人捉摸不透。
下方,各种御史上书弹劾。
“求陛下不要妄动杀孽,这些都是朝廷命官,虽说犯下错事,但是此前也有功,理应给个将功补过机会。”
叶北一只手靠在龙椅之上,托着下巴,冷冰冰道:
“驳回。”
“陛下!妄动杀孽会令百官心悸,影响朝廷啊!”
叶北冷笑一声,脸上浮现不屑之色。
“贪官卷我朝廷钱财,导致国控亏虚,你告诉朕,何功能补此过?”
“影响朝廷?谁若是被影响,代表私下亦有不可告人之龌龊事,朕……一并让你们与这些贪官相见。”
“驳回!”
一句话,让下方弹劾的御史脸色难看,同时脸上浮现怒色。
叶北丝毫不惧,淡淡道:
“锦衣卫千夫长,张丰之,梁诚!锦衣卫统领慕容乾,上前汇报战绩。”
身穿黑衣,面无表情中带着冷漠无情的张丰之和梁诚走上前。
慕容乾也走上堂前,拿出手中谕旨。
“此次,斩首贪官一百二十三人,得贪污财务一千八百万两黄金。”
此话一出。
原本喧闹的朝堂,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瞪大眼眸,满是惊恐。
叶北看着下方一众百官,讥讽嗤笑一声。
“寻常官员一月俸禄堪堪几十、几百贯,不过相当于几两,几十两的黄金。”
“单这第一批查抄的财物,就有一千八百万两!”
“这还只是第一批,如今吏治败坏,贪官当道,各种苛捐杂税数不胜数,贪腐之气盛行,也难怪全国各地会有流民反贼。”
所有官员,此刻默不作声,心中早已震惊的脸色大变。
叶北瞥向先前上书弹劾的几个御史,淡淡道:
“尔等,告诉朕,何功能补此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