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的大学生人数上凤毛麟角,但他们缺失的知识储备却是拔头筹的。这是一个时代的断层,高考恢复不久,后来的许多大家产生于这个时代,尤其艺术领域。许多考美院的高考生,他们的作品惊呆了考官。那些考官后来说:他们太有生活了。这说的是那些下乡的知青。
但低学历的人掌管企业,管理高学历的人,也是这个时代见怪不怪的现象。
一个人的知识结构本该是均衡的,不知是时代需要人才速成,还是为了什么,文理分科出现了。于是那些“戴帽穿靴”的高中生(初中三年级在原学校上,叫“戴帽”。初中三年级到有高中段的学校去读,叫“穿靴”。),凭借他们偏科的特殊才智,创造出些许桥段。
文科生对数学过敏,使用电子设备也是“生瓜蛋子”。据说一名文科生买了手机,一直奇怪怎么没人打电话给自己。在食堂吃饭遇见计算机系的同乡,同乡看了看他,又看看他的手机。说了一句:“你还没充电呢。”后来知道,很多人打过他电话,都听到:”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答复。
理科生呢?计算机系,首先要解决的是汉字输入的难题,但这真的是难题。许多理科生对手写汉字很陌生,他们似乎早就投笔从”机“了。没有电脑都不会写字,写出来的字,自己都不忍心看。
“自己做饭难吃,买着吃呗。电脑打出的字,多标准啊。“这是他们自诩的常用语。
于是,坊间传出一个故事,说四通的老总,让各城市的销售大员用纸笔写一份销售报告。结果,他就当了一周的语文老师,专门修改作文。因为他在销售大员们的报告上画了太多的红圈,长长的引线引到空白处,于是得了名号:”放气球的人“。
北大好在哪里,真的是进了校门才能体会。这里是读书的好地方,读书的风气是这里的自然。无论你之前多牛,进了北大,你会知道,自己读的书太少了。
丽丽觉得自己进北大才开始读那些深奥的理论,群莉则是开始读外国的书。《第三帝国的兴亡》,她爱不释手。就连蒋励,到北大本来是学托福的,也受到感染,开始读起他从未读过的小说。小芹,也是边读边困扰。她进北大后,接触到美学,虽然很懵懂,但她很享受,觉得可以改变思维习惯、生活习惯。
只是,同学们这些读书活动,都是个体行为,没有太多的交流。但大家都感觉,之前的高中似乎大错特错了,想想那时候的读书,简直是亵渎。但没有那一步,也进不了北大的门。看看后面的弟弟妹妹们,也还在重复着之前的路。尤其丽丽、小芹这样接触过校外辅导的同学,感触更深。
多年后,他们都为那些剑走偏锋的家长点赞,佩服他们的勇气,让孩子选择一条人迹罕至的路,却最终登顶。比如那些作家自己带娃,最后孩子一天学校都没上过,就子承父业,当起了作家。还有什么钢琴王子,台球神童,更不消说体坛的名将了,都是”从娃娃抓起“的成功典范,可惜,有这样勇气与慧眼的家长,并不多。
这毕竟是一个特殊的年代,据说有知名高校校长硬性规定,进我的校门,理工科的学生要会背诵唐诗宋词,虽然也有人微辞,但支持的声浪很高。修养,比成绩更重要。这一点,邱枫是有独到见解的。
邱枫认为,人类认识世界,也是要付出代价的。比如日本,深受二战之苦,尤其原子弹在那里开出恶之花,日本人于是对癌症等疾病的研究更关注,一度领先世界水平。
文理分科,不科学,但这个实践给后人留下了思考。当文理分科取消后,综合性专业,到底招文科生,还是理科生,又成了问题。比如学经济,文科生对产业不熟悉,理科生对历史了解不深入。邱枫提出了课题学习法,事实上,在美国,后来成为企业家的人,很多都从知名大学辍学,不是因为他们学习成绩差,而是他们有了自己的研究方向,看准了市场的机会。
邱枫开始为系里的学生做选题,还利用自己的关系,找企业赞助这些研究课题。她想到的第一个人选,就是汪富贵。她读过汪富贵发表在《北京晚报》上的连载小说,于是,她就以此为切入点,约汪富贵长谈了一次。当然,邱枫是有自己的考虑的,她想过和柳枝一起约汪总,但最终她是通过小芹约到汪富贵的。这让小芹对邱枫的态度改变了不少,似乎心里的芥蒂去除了。
现在的陌上柴桑,规模扩大了不少,把之前的职工食堂改造成了水吧。来这里约见的有文艺界风头正劲的人物,也有京城里各路领军人物。汪富贵的目的是想成立行业俱乐部,有些新兴行业,需要有一个圈子,比如广告行业,保险行业等等。
仅这一次的接触,邱枫就感觉,小芹被汪富贵吸引,不是没有道理的。这的确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而且敢想敢干。最难得的是,他有一股平民气,给合作者足够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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