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觉得此时秦越川的状态有些不对劲,只是一群伏兵而已,往日从未放在心上,今日怎的杀伐之气如此浓烈!
顾不得多想,青阳紧随秦越川前去支援。
伏击人数众多,约有百人,青风一人独自面对,渐渐力有不支,信号烟火已发,青阳怎的还不来!
忽然厮杀震天,多数伏击被引至他处,青风压力顿减,还以为是青阳带着支援终于赶到,余光扫去,不由得惊诧出声:“王爷!?”
秦越川的目光似深渊凝结而成的寒冰,冷冽无情,内含锋芒如出鞘利刃,所视之处皆若死物。
他不避不闪,直面漆黑如潮水般涌来的暗卫,仿佛化作嗜血修罗,以手中刀剑收割着来人的性命。
他的身影在人群穿梭,迅捷如风,猛烈如雷,每一次挥砍都伴随着敌人的哀嚎和飞溅的血花。
猩红的双眸,凝聚着无尽的痴狂与嗜血的欲望,如同捕食野兽锁定猎物,饱含着对鲜血的极致渴望。
青阳毫无出手的机会,手持利剑,怔然地看着秦越川厮杀,青风解决了手头的敌人也跟着木愣观战。
“我们,是不是应该前去助王爷一臂之力?”
青阳吞了吞口水:“我觉得,王爷好像不太需要。”
今日王爷着实反常,如此气势,简直就像是在——泄愤。
不消片刻,秦越川宛若胜利的孤狼,傲立于遍地尸体狼藉的战场中央。
眼眸中的猩红之色仍是未曾褪去,似乎并不满足。
一眼瞟来,青风青阳激地打了个哆嗦。
“只有这些?”
“王,王爷,暂时只有这些。”
秦越川垂眸,剑身闪耀着冷冽寒光,那赤红的液体沿着剑刃缓缓滑落,流淌出一道曲折妖冶的轨迹。
不够,远远不够,胸腔的沸腾的愤懑之气也只是宣泄了一半。
青阳观察着秦越川的面色,试探着开口:“王爷,此事已了,我们带着郑让回去吧。”
秦越川依旧目色阴寒,单手执剑,抿唇不言。
青阳又补充了一句:“徐小姐还等着您呢,王爷,我们快些回去吧。”
月月。
秦越川眸光微闪。
是了,月月还在等他,此刻她的眼中,自己还是当年那个“秦公子”。
如此血腥之气,月月定是不喜的。
秦越川丢了手中剑柄,以帕擦拭沾满血迹的双手,应声:“回吧。”
瞧秦越川面色缓和了不少,青阳青风长舒一口气,眼神交流:“还是提徐小姐的名字管用些。”
当下已是夜色浓重,无星无月亦无风。
秦越川抬眼望天,忽得想到什么,对青阳说:“本王要出去一趟,至多五日便回,此处皆有你来照应,特别是月月,小心看顾。”
青阳内心哭嚎,面上却不能表露分毫,强笑着问道:“王爷你要去往何处?”
“回京都。”
秦越川语气平淡,轻描淡写。
“回京都!?可我们不是才刚从京都赶过来吗,怎么又要回去,若是有事吩咐属下,飞鸽传书即可,或者属下替您走这一遭!”
“不必,此事需得本王亲自前去。”
“王爷……”青阳欲哭无泪:“今日太晚了,不如明日,而且瞧这天色也不妙啊。此处虽然还不到利州,但也着实有些距离。”
是啊,太晚了,已经整整晚了一世了。
秦越川目光不曾看他,只望向远处府衙方向:“本王意已决,无需多言。本王即刻出发,这里交给你了。”
说罢,也不顾青阳的呼喊阻拦,翻身上马,扬鞭疾驰往京都方向而去。
青阳不明白:今日王爷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自从徐小姐房间出来,一切都透着古怪。
莫非是因着徐小姐不认得王爷,因此受了刺激?
可徐小姐如今是病人啊!
青风上前拍了拍青阳的肩膀:“罢了,既是王爷有令,我们遵从就是了。”
*
祁王府
秦昭烈左等右等,却不见一人前来复命,眼底阴鸷之光愈发浓烈。
区区一个整郑让而已。
竟然令他两次损兵折将。
此次派遣人数比上次还要多一倍!
正思索着下一步该如何是好,鼻尖忽的窜过一股子浓重血腥气息。
秦昭烈起身走出房间,便见得一浑身是血的暗卫歪斜着身子,以刀撑地,甫一开口便“哇”呕出一大口鲜血。
如被割断喉管一般,断断续续吐出几个字来:“全军……覆……没,容……王……亲杀……”
秦昭烈拧眉,还欲发问,却见那暗卫直挺挺倒在地上,瞪大眼睛,气绝身亡。
秦昭烈思量:秦越川亲自动手,他不是中了霜炽之毒不得使用内力吗!?怎么如今,此次不但杀了他的全部暗卫,似乎还全身而退?
难道他的霜炽之毒已解?
想到这种可能,秦昭烈自骨子里钻出一股透彻心扉的寒意。
不,不可能!此事绝无可能!
世上无人能解此毒!
此事定要探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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