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丘之貉而已哈哈哈哈!”那人被卫兵按住的同时,还不忘高声呐喊着。
“我看他也不过是一个哗众取宠之辈。来人,赏他几耳光,让他清醒清醒。”这些年,范晓娟跟着我见过的人和事太多了。对方言无实物,却是一再高声叫嚣,试图引起众人的共鸣和追捧。这番做派已经让范晓娟感觉到了不耐烦。一声令下,啪啪啪啪,当时那人脸上就挨了几鞋板。
“哎哟,哎哟,士可杀不可辱。我说你们都是一丘之貉吧?我等穷苦百姓,便是你们手里拿捏的玩具。就算你们说得天花乱坠,也掩盖不了那颗腌臜的黑心。”这人挨了打,依然不依不饶的在那高声叫喊着。这一刻,我觉得他是不是有点超雄体质。又或者是脑子多少有点不太灵光,要不然怎么不知道审时度势呢?
“再打!”随着范晓娟一句再打,那厮脸上又挨了几下。
“莫打了,莫要再打了。”多挨了几下,那人终于是认清了形式。他也看出来了,范晓娟是不会被他的言语所左右的。继续下去,只会被打得更狠。捂着肿胀不已的脸颊,他也不叫嚣了,眼神也变得清澈了许多。
“带回府里去,先看押起来,等我回来再审。”范晓娟没有在这个小插曲上头继续浪费时间,而是让人先把这个碎嘴子给带了回去。
“咱们再多逛几条街,总不能因为一个人的一句话,就打乱了我们的计划是不是。”她向我解释着。
“按照你的想法做就行,现在这里你当家。”我没有去干涉她,而是选择了给她充分的信任和权力。
有了这么一个插曲,接下来的行程也就显得“风平浪静”。不过虽然一路上再也没有人主动跟我们说些什么,可我的眼睛却依然看到了很多事。路边的店铺很多都关了张,本应该繁荣的街道,除了一些苦力在招揽活计之外,各行业基本上开门的不超过三分之一。没有人开门做生意,那些力工又从哪里获得收入呢?于是闲得心里发烦的他们,就分成了两个派系。一派选择了埋头不语,还有一派则是选择了打架斗殴。
“特么我老早就看你不顺眼了,都是出力,你凭啥要觉得高人一等?老子再熬几天,也就不干了。以往看在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今天你非把话跟老子说明白不行。”两个壮汉在街边扭打着,在他们身边有人起哄,更多的人则是退避三舍,唯恐引火上身。
“打,打,吴老三你今天不打他,回头他也不会放过你的。别忘了他那个当差的舅子。”一旁有人开始拱火。提到了当差的舅子,吴老三的眼神都变了。不是变得退缩,而是变得更加的凶狠。似乎对方那个舅子,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
我们身后的护卫准备上前,却被范晓娟一个眼神来制止了。有些事,大家选择了沉默。眼下这场架,打得正是时候,我们正好可以听听这打架跟人家的舅子有什么关系。因小积大,最底层的问题,往上再升个一格的话,就能知道平时某些人的所作所为。
“去把汪哥叫来,就说大人在这里,让他赶紧的。”身后护卫当中有人窃窃私语,说话声虽小,却是瞒不过我的耳朵。我没有回头,而是点上一支烟,坐到街边茶摊里默默的看起眼前这“街头格斗”来。我在等,等着那个汪哥过来。
两人扭打在一起,但是都没有下死手。打架,是人发泄怨气最有效的途径。以我对这里人的了解,不到忍无可忍的地步,他们是不会选择动粗的。当然,仅仅是针对“老实”人,那些盲流子不在其列。
普通人的体力终究是有限的,扭打了几分钟,两人也就筋疲力尽的躺在地上不再动手,转为君子动口不动手式样的骂街。
“你小子给我等着,老子要还让你在这条街上混下去,就是你养大的。”挨揍的一方总归得为自己找回面子,不管这话是真是假,起码在场面上能让自己过得去。两人正骂街,忽然街上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属下见过大人,不知大人巡访未能护驾,还望大人恕罪。”一个身穿制服,膀大腰圆的汉子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我的跟前纳头便拜。这一出,直接让正在骂街的两人闭上了嘴。而那些拱火的人,此刻也都散得远远的。
“舅子,舅子,你可得为我做主。正好大人也在,你来给我评评理。”这头我还没说话,那头骂街的从地上爬起来就要往我跟前凑。才走了没几步,就被人给按住了。而跟前的汉子,也不回头,也不多嘴,只是五体投地的跪在原地不动。
“你家亲戚?!”我也没让他起身,而是开口问他。
“家姐的丈夫,平时就管不住自己这张嘴,喜欢拿小人的这点身份做文章。”汉子埋头答道。我看看他的后脖颈,干净净连一点汗渍都没有,证明此时他的内心十分平静。最起码在面对我的时候,并不像其他民众那样激动又或者是惧怕。
“哦,你现任何职!”我接着问他。
“小人现任城南巡防所丙队小旗官。”
“城里分为东南西北四个巡防所,平日替衙门巡防街道,处理一些治安问题。每个巡防所里又有甲乙丙丁四个队,队长称之为小旗官。”没等我问,范晓娟已经在我耳边说了起来。
“一个小旗官,看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