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烟不轻不重,不紧不慢的两句话,却仿佛一记闷拳打在吴侍妾心口。
吴侍妾被沈烟堵的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低着头顺气。
一旁的留舒见吴侍妾说不出话了,连忙上前来跪下磕了个头。
“殿下明鉴呐......我家小主一直规规矩矩的,并未对沈侍妾摆架子,更未指使她命令她呀。”
“沈侍妾可莫要为了推卸责任,就将我家小主说成刁蛮的模样啊。”
“我家小主明明是询问您能否帮她折花,也是奴婢不好,花粉过敏,不然确实是奴婢该做之事。”
“您就算不想帮忙,直言便好了,为何答应了又要做这样恶趣味的事情啊......”
“可怜我家小主的脸了,她只是陪着殿下去了避暑山庄,尽了本分,也没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呀,您又何必记恨她呢......”
留舒几句话说完,抱着吴侍妾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这几句话轻描淡写的,就将沈烟刻画成一个小家子气又恶毒善妒的妇人模样。
就在沈烟准备继续反驳时,坐在一边一直静静看着的小郡主忽然开口。
声音糯糯的,带着些许疑惑,“可是,沈小娘那日,明明很委屈呀。”
吴侍妾和留舒的啜泣声戛然而止,一脸懵的看向小郡主。
沈烟也有些意外,这孩子在说什么?
云玱言和太子妃也对视一眼,随后朝小郡主招了招手,“婳儿,来父王这。”
小郡主再次从椅子上滑下来,蹦蹦跳跳的跑向云玱言。
云玱言伸出手将女儿捞起来,放在自己腿上,温柔道:“告诉父王,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小郡主扑腾着小手道:“吴小娘命令沈小娘帮她摘花,沈小娘就摘了花给她,她都没有说谢谢,不礼貌。”
云玱言帮小郡主将弄到眼睛的头发拂到耳后,轻笑道:“婳儿怎么知道,吴小娘是在命令沈小娘?”
“今日夫子教了,命令和请求的区别。”婳儿仰着头回答。
太子妃闻言看向安嬷嬷,询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安嬷嬷也一脸云里雾里,“老奴也......不清楚......”
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道:“许是那天早上老奴去帮小郡主取衣服时,她曾跑到花园的走廊那去了。”
“现在想来,当时走廊外的过道上确实有两个人,只不过离得远,老奴没细看,抱着小郡主就走了。”
安嬷嬷每说一句话,吴侍妾的头就低一分,最后更是直接低到地上去。
云玱言声音依旧清冷,其中却掺杂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这么说来,你让沈氏替你折花,不是请求,而是命令?”
吴侍妾想要出声反驳,一旁的青和却不给她机会,连忙开口。
“殿下明鉴呐,吴侍妾看着我家小主脾气好,明明位分相同,可那日却忽然就指使我家小主去摘花。”
“奴婢不过过问了一句,留舒便语气不善,说吴侍妾在殿下心中地位不一般,不是我家小主比得起的。”
“还说指使小主是看得起小主,奴婢看不下去反驳,吴小主还说奴婢无礼。”
“可怜我家小主和善,愿意委屈求全,还向吴小主道歉是自己管教下人不周,并且帮她摘花。”
“我家小主都做到这一步了,吴侍妾自己后面被蜜蜂蛰了,也要怪到我家小主头上吗?”
沈烟趁着低头的动作侧头看了身后的青和一眼,看不出来啊,这小妮子演起戏来竟也是一套一套的。
云玱言听完青和的话,又看了看怀里的小郡主,笑容淡了几分。
一旁的伊侧妃见状嗤笑一声,略带嘲讽道:“哟,都这样了还不算摆架子呢,难道要沈侍妾给你跪下行礼才算吗?”
吴侍妾吓得瑟瑟发抖,额头一直抵在地上不敢起来,闷声道:“殿下明鉴呐,婢妾绝无此想法啊......”
云玱言显然不想再听下去,面无表情道:“婳儿才三岁,难道她会骗孤?”
吴侍妾猛的抬起头看向沈烟,“是不是你指使的小郡主,前段时间她可一直去你那!”
太子妃闻言不悦的眯了眯眼,“你的意思是,本妃没有好好管教婳儿?让她听信谗言去污蔑你?”
言下之意就是,你俩撕就撕,再扯我女儿进去试试呢?
吴侍妾又连忙摆手,“不是的娘娘,婢妾不是这个意思。”
云玱言声音冷冽,“行了,谁是谁非一目了然。”
“吴氏,仗着恩宠欺压同位妃妾在先,自作自受后胡乱攀咬她人在后,属实放肆!”
“着罚抄宫规一百遍,交给太子妃检查,并禁足一个月!”
云玱言每说一句话,吴侍妾就拼命摇头,却不敢出声打断。
直到云玱言宣布完,她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死了。
一旁的留舒也愤愤不平的看向沈烟,却也不敢说什么。
听着云玱言的处罚,伊侧妃更是差点笑出了声,连忙喝了口果酒以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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