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宋国南境连州的瘟疫虽说是柳南难民传进来的,但柳南国却相安无事,且在得知连州爆发瘟灾后便与南疆一道即刻将边境封锁,以此保全自国不受瘟灾侵染。
驻守在南境的大将军萧洪忠看着柳南国将自己出逃转回的子民拒之门外,心中哀叹的同时却也理解柳南国的无奈之举。如今柳南的数万将士正在前阵拼死卫国,这个时候若让瘟灾从后方席卷而入,恐怕不用等西月军出手柳南便要自行灭亡了。
而南境自瘟疫爆发后,短短半月就让整个连州的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好在大将军萧洪忠配合连州知州在瘟灾未外扩到其他州之前迅速派军队将各地出入口封锁,而后又安排城中染了瘟疫的百姓按轻重缓急分开隔离救治。
尽管连州各城上下一心共抗瘟灾,可瘟病如猛兽令人猝不及防,加之各城中的大夫不多且医术有限,面对这次复杂的瘟症暂时只能以预防为主,轻缓治之,始终未能找出快速根治病人的药方。
城中日夜哀嚎不断,城外焚尸坑里每日皆是堆积如山,亲眼目睹重灾之城已惊现出十室九空,阒然无声,萧洪忠忧心如焚却又无可奈何,加上一连半个月不停歇地在连州各地奔波也使得他身心俱疲,最后在儿子与其他将领的苦劝下才回军营歇息了一夜。
“父亲,父亲,连州百姓有救了!”
清晨才亮,萧洪忠在昏昏沉沉的睡梦中被儿子萧鹏越兴奋的喊叫声惊醒,他猛地急忙下了床榻,不待开口只见儿子高兴地冲进帐中继续道:“父亲,子桑先生赶来了,我连州百姓有救了!”
“真的是子桑先生回来了?”萧洪忠欣喜若狂,可他还是强忍着激动的心绪再次向儿子确认问道。
“是的父亲,子桑先生在昨夜就已赶到桂城,且桂城中的重病百姓在服用他的药方后一夜之间皆有所缓解,遂今早知州大人已让人将此方传去各地了。”萧鹏越早已高兴得红了眼眶,笑着向父亲颔首应道。
“太好了,太好了,天怜连州啊,可算是把子桑先生给盼回来了!”一向铮铮铁汉的大将军萧洪忠听闻后竟忍不住热泪盈眶起来,在儿子的搀扶下他坐到一旁又急忙吩咐道:“你赶紧多派些人去各处帮忙,既有了救命方子,城外的焚尸坑里绝不能再出现堆积如山的惨象了!”
“您放心吧父亲,军中大半的将士都让王叔派出去忙了,孩儿还另叫了几人去邻州备药材,以防这里断药。”萧鹏越抬手替父亲擦拭眼角的泪水,依旧安慰笑道。
父亲未到不惑之年,却在这短短半个月,双鬓竟隐隐约约出现了几根白发,脸上的皱纹也加深不少,萧鹏越看在眼里自是心疼不已。
萧洪忠是一名戍边军人,常年在外甚少回家,在他妻子病逝那年儿子萧鹏越也才七岁。萧洪忠回家奔完丧便又要前往南境连州,他不忍心将小小年纪的儿子留在宗族里,毕竟自己也是从小没了双亲在伯父家长大,这寄人篱下看人脸色的滋味不好受,他不愿再让自己的孩子去受这样的委屈。遂不多想便带着儿子一同南下,从此萧鹏越跟随父亲在连州军营长大,不知不觉一晃便是十年过去了。
“好,好,多亏你想的周到,我儿当真是长大了!”儿子的话令萧洪忠松了一口气,当即抬手拍了拍萧鹏越坚实的臂膀,看着他那双与他母亲当年一样明亮璀璨的眼眸,欣慰笑道。
“父亲,孩儿如今好歹也是个能管五百人的小都统,早就长大了,只是父亲还拿我当小孩。”萧鹏越有些无奈地努了努嘴,又转而叹道。
“你再大不还是我儿子?”萧洪忠睨了他一眼,慈爱地笑了笑,才当即又起身穿了外衣便与儿子一道走出营帐。
如今子桑先生回来缓解了瘟灾,连州不再是人间炼狱,萧鹏越此时自然是希望父亲能再多歇息,可他也知道父亲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歇住,遂未劝半句,紧随他而去。
在子桑先生前脚抵达连州,司瑶与小路也在后脚天未亮之际随薛家父女的马车赶到了连州边界,只是他们尚未进入就被驻守在大道上的三名官兵给拦下:
“连州正在传瘟灾,你们赶紧掉头去吧。”
“司瑶姑娘,如今连路都拦了,连州怕是危险得很,你们当真还要去?”一众人下了马车,听了拦路官兵的话后,中年男人薛先生皱着眉头向司瑶问道。
司瑶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以作应答后,又转身来到官兵面前,施礼道:“三位军爷,我是大夫,半道上听闻连州闹瘟灾才特意赶来,军爷可否让我们进去救人?”
司瑶此时肩上挂着药箱,一旁的小路也背起了吊有铃铛的竹篓,三名官兵见这二人倒像是医者遂相互看了看便同意让他们通行,毕竟连州眼下甚是缺大夫,知州大夫也早有令,若是前来支援连州的大夫不可阻拦,立即放行。
“这一路多亏薛先生,还有青莲的照顾,日后若有缘司瑶再来谢过二位。”临走之际,司瑶领着小路再次向薛家父女施礼谢道。
“司瑶姐姐,我们可说好了,日后去了江南可得到静安城看我。”少女青莲率先开口,依依不舍地看着司瑶稚声说道。
“好,我答应你。”司瑶点头,应道。
“司瑶姑娘,小路小兄弟,为了不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