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瑶姐快跑!”
落日已西沉,小路才从梦中惊醒,睁开眼却见自己身处山林,不及他细看,身后响起一个冷漠的声音:
“你醒了?”
小路惊起转身,见到面前与自己年纪不相上下,却一副老气横秋的少年,他不禁喜出望外:
“小白,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刚问完,小路却又甩了甩头,反应过来:“你来这里,自然是受殿下之命。”
原来,小路眼前的这位少年小白与他同为宗王暗卫,只是各自执行的任务不同,遂已有多年未见,若不是对方挂在腰间的玉牌,小路还未必能一眼认出他来。
小白的出现,小路便明白殿下早已掌握了他们的行踪,还加派人暗中保护。
“司瑶姑娘不见了。”小白没有叙旧的打算,而是紧皱着眉头继续冲小路冰冷说道,这张严肃老气的脸上丝毫找不到十几岁少年该有的影子,两人对比之下倒像是隔着辈分。
“定是那个神秘的黑衣女人将司瑶姐给带走了。”小白的话也瞬间让小路从久别重逢的惊喜里清醒过来,当即又心急如焚,一拳捶打在身旁的树干上,他只希望司瑶姐不会有什么事。
“看来他们是有备而来的。”小白心中虽也焦急,但表面仍旧镇定。
“他们?那女人还有帮手?你也被偷袭了?”小路听闻更是面容惊变,又连忙问道。
对方什么来头?要做什么?又将司瑶姐掳去了何处?小路一无所知。
“我们遭到一名手持软剑,身手了得的白衣汉子偷袭,与他缠斗一番后才反应过来,可惜待我们赶到时却只见你躺在地上不省人事。”这时,一名冷若冰霜的少女突然出现在小白身边,先朝小路说完后又叹道:“方才我在附近打探了一番,什么线索都没有。”
“辛女,你也来了?”又出现一位许久未见的同僚,小路此时心中担忧司瑶,遂脸上也没再有惊喜之色,只是淡淡地打了声招呼。
“真没用,还没动手就被人给偷袭了。”少女却冷眼如刀睨了一眼小路,有些不满地撇嘴埋汰起来。
“还好意思数落我?你们两个不也中了他们的声东击西吗?”小路一听心中甚是不服气,也冷哼一声。
“你….”
“好了,眼下不是相互埋怨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尽快找到司瑶姑娘,若司瑶姑娘有什么闪失,殿下绝不会轻饶我们!”见面前的二人开始互怨,小白当即沉下脸冷声打断。
听到殿下,二人都忍不住在心底打了个寒颤,遂都不敢再多嘴。
夕阳落下,夜色浮起,流水潺潺细语低吟,河溪边的农家屋内早已亮起了烛光,院后的翠竹随风摇曳,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院前的几棵桃树早已枯叶凋零,等待着冬去春来,灼灼其华。
院西厨房的屋顶炊烟袅袅,一位慈祥和蔼的老妇正在灶台边忙碌着,厨房门外还坐着位被布条蒙住双眼的年轻男子,他手握着竹杖,安静温柔如远处天边的月色。
北屋一间房中,司瑶缓缓睁开双眼,惊见那神秘的墨衣妇人正坐在床边盯着自己,其脸上漫不经心的笑意却令她心中犯怵。
“亏你还是个大夫,这点迷药竟睡了这么久,我方才还在想,你要再不醒我就只能拿我的毒蝎来蛰你了。”见到司瑶清冷的眼眸里露出警惕,红华又忍不住玩心大发,只是她话音刚落,里屋便传出妹妹儇玉的声音:
“既是求医,阿姐就该拿出诚意来,不可对人家大夫不敬。”
“好,都听你的。”红华听了妹妹的话,只好收了玩心,起身朝司瑶恭敬地施了施礼,转而作古正经地说道:“白天多有冒犯,我替妹妹求医心切,奈何姑娘的跟屁虫太多,为了少些麻烦才出此下策,还望姑娘多多包涵。”
“这是哪儿?我的同伴呢?”即便对方摆出一副诚心诚意的姿态,可司瑶心中的警惕仍未减弱半分,她环视着眼前这个简陋却烛光通明的屋子,冷声问道。
“这里是暂时借住的农家,你的那位同伴已被另外两个在暗处跟着的人带走了,不过放心,跟着你们的那两人不是仇家,倒像是暗中保护你们的人,所以你的那位同伴不会有危险。”红华淡淡地回道。
司瑶听了红华的话心中不禁一颤,没想到她躲来景宋国却仍旧没有摆脱他的掌控。
“既然醒了,就赶紧替我妹妹医治。”见司瑶还怔在床边,红华面露不耐烦,也冷道。
司瑶回过神来,未再多问,起身将一旁的药箱带上,径直朝里屋走去。
见对方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红华倒有些错愕:这妮子不光长的冷还如此傲,且看看她医术如何?若只是徒有虚名,倒是可以带回毒虫谷替我试毒。
来到里屋,司瑶见到床上被厚厚的被褥裹着的人不禁蹙起了眉头,这女子虚弱如纸薄,想来不是生了大病便是受了严重的内伤。
“家姐性情古怪,多有冒犯,望姑娘莫与她一般见识。”见到司瑶,儇玉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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