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视居住是我国强制措施的一种,属于取保候审的一种特殊形式,很多人都不理解取保候审的概念,甚至很多人以为取保候审就是缓刑或者就是提前释放,其实不是的,取保候审只是在刑事案件进展中,针对某些犯罪情节轻微或者证据不足等原因的犯罪嫌疑人采取的一种强制措施,取保候审人也不是有完全的自由,取保候审一般不能离开本市,每过一段时间还要去侦查机关汇报动向,一旦脱保,分分钟列进三逃人员全国通缉。
监视居住也属于取保候审的一种,一般是由公安机关在看守所外指定一个住所,嫌疑人住在里面并且不能擅自离开。
我一直以为何苗是被逮捕进看守所,没想到只是变更为监视居住,估计也是因为卫围的行为让公安机关采取的权宜之计。
实习律师又说道:“律师,怎么看你那么愁眉不展呢?”
“没什么,毕竟是自己过手的案子,总会想多一点。”我是这么回答的,其实心里还是觉得卫围这个案子迷雾重重,看不太清。
“也别想那么多了,案子总有结束的时候,最后都会有个结果,你也不
是第一天当律师。”
“这是你们检察官的想法,对于我们家事律师来说,一个案件的结果,往往是另一个案件的开始。”
。
过了几天,潘主任打电话给我,说是弃婴的父母找到了,都是本地人,不过他们的情况有点复杂,弃婴的父亲根本不承认有这个孩子,而弃婴的母亲的情况非常糟糕,根本无法抚养孩子。
“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里面涉及的问题太多了,弃婴的父亲伪造离婚证,跟弃婴的母亲同居,女方怀孕生下女儿后,男方就一跑了之,找都找不到,后来女方带女儿体检时候发现先天肺缺失,于是就把女儿遗弃了。现在男方还因为什么伪造证件、公章罪在接受调查,女方倒是出来了,在崔玉英家坐着呢。”
“她去崔玉英家干什么?”
“哎,这个女的也不知道遗弃小孩是犯罪,她是去找崔玉英协商的,想让她撤诉,崔玉英说她也不懂法,律师,她想叫我们一起过去。”
“也行。”
当天傍晚,我和潘主任再次来到崔玉英家里,进去的时候,只看到崔玉英坐在客厅里,她对面的年轻女人一直抹眼泪
,两个人中间摆着婴儿床,孩子在里面睡得正香。
我们刚想开口,崔玉英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又摆摆手,不让我们吵到孩子。
我和潘主任只能坐在一旁,干巴巴地等待孩子醒过来。
小孩子容易睡也容易醒,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四个大人都在屏息等她醒来,小朋友在我们来后没睡十分钟就开始扑腾,像是要醒了。
崔玉英熟练地从厨房温奶器拿出一个奶瓶,抱起孩子一边拍着一边喂奶。
看到孩子喝奶,年轻女人又开始抹眼泪。
“阿姨,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想把孩子扔掉的,那天我知道他根本没离婚,我心里很乱,我觉得我这辈子都完了,这个孩子是累赘,她会拖死我,所以,我,我一时糊涂……”她又哭着继续说道:“我扔了孩子后一直在后悔,我第二天还回去找,因为我后悔了,我想把孩子抱回来,可是那时孩子已经不见了,我偷偷去社区和街道打听,想看是不是被送去福利院了,可连着好几个礼拜,一点孩子的消息都没有,我害怕得不行,可我又谁都不能说,阿姨,你知道我当时心里有多难受吗?”
“现
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崔玉英搂着孩子,没给年轻女人好脸色。
潘主任平心静气地说:“你多大?你这个事情跟你父母怎么说的?”
“我父母早死了。”年轻女人叫乔莳思,父母在一场车祸中双双过世,当时她还在读初中,抚养权就给了他的舅舅,可舅舅只管乔莳思吃喝,其他一概不管,初三时候乔莳思的表弟成绩不好,舅舅给表弟报了不少补习班,最后表弟勉勉强强上了个高中,乔莳思分数到了高中分数线,舅舅却把她志愿改成职校,说是女孩子早点毕业早点出来挣钱,学历没那么重要。
乔莳思一个好学生到了职校,也没什么心思好好读书,毕业后通过学校介绍到了一家台企做一线工人。
开始挣工资后,乔莳思就从舅舅家搬出来,回到自己原来的家,搬走前,乔莳思去找舅舅要父母的死亡赔偿金,舅舅却说:“这么多年管你吃你喝,还有你的学费,那几个钱早就用完了,我还没跟你要生活费呢,滚滚滚!”
乔莳思年纪轻,又是个女孩子,也吵不过舅舅,就执拗地站在舅舅家门口不肯走。
舅舅舅妈都骂乔
莳思白眼狼,好吃好喝供了那么多年,居然还想敲竹杠,周边不明白情况的邻居也都跑过来责备乔莳思。
直到晚上,乔莳思还是不肯走,身高马大的表弟拽着乔莳思的头发把她拖出楼道,动静闹得很大,邻居打电话报警,最后因为表弟未成年,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而乔莳思父母的死亡赔偿金也没要回来。
乔莳思在家哭了一晚上,第二天睡过头,上班迟到,全勤都被扣光,原来一个职校毕业又一起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