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椒酱的香味刺激到姚育平的味蕾,她抽抽鼻子,假意用手挡住嘴,咽了口唾沫。
齐大宇笑了,他拿一个白面馒头蘸上辣椒酱递给姚育平:“干嘛要跟自己过不去呢?想吃就吃好了。”
“不用,我不饿,你拿走。”姚育平扭过头,拒绝齐大宇的投喂。
“我知道你在别扭什么,你就是因为我让你父母误会我们两个的关系,不过姚育平,你公平地想想,要是我不这么跟你爸妈说,你爸妈会同意你跟我一起出来吗?”
姚育平抿抿嘴,眼睫掀起,冷漠地看向齐大宇:“这件事我是明白的,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来找我,为什么非要我一起去东北?”不等齐大宇说话,姚育平又进一步说道:“我碰巧前段时间去找过二太太,胡家人说二太太再没回来过,你为什么要骗我。”
很奇怪的,齐大宇的脸上并没有被拆穿的尬然,他反而气定神闲地说道:“哦,被你发现了啊。”
“这个很好笑吗?齐大宇,我真的不明白你的想法,我甚至不能理解你做一件事的目的究竟在哪里。”
“我的想法很简单,只是姚育平你不是我,如果你
是我,你就会理解我到底想做什么。”
“我当然知道我不是你,所以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姚育平,跟我回东北。”齐大宇只这么说。
“我已经跟你坐在火车上了,你还不告诉我吗?”姚育平却以为这是一个条件。
齐大宇没再说话。
姚育平贝齿咬住下唇,吃痛地嘶了一下,见齐大宇投过一瞥,便又问道:“那我问你,二太太究竟找到没有。”
“没有。”
“既然没有二太太的消息,那你上次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姚育平,我说我就是为了带走顾二,你能信?”
“你说了,我除了相信,还有别的法子吗?”
“那就是还不信。”齐大宇的食指抚在下巴上,“姚育平,如果排除一切可能都找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那就尝试相信那个最不可能的可能。”
姚育平的心被狠狠撞了下,这是多年来,她第一次有过的感觉,他看着齐大宇的面孔,在思索他所谓的那个“不可能的可能”,隔了好半晌,姚育平才说道:“你在我爸妈面前说的意思,才是你的真实意思吗?”
齐大宇不说话,只看着姚
育平。
姚育平莫名开始紧张,嘴唇都在发抖,她又问道:“所以,你心里的人已经不是二太太了吗?”
“我还记得她,但心里的人已经不是她。”齐大宇自认可以把感情认得很清楚,可显然,姚育平不这么认为。
“花心大萝卜。”姚育平下了定论,“你也未免太过自信了。”
“那我慢慢等,或许有一天,我也会对你移情别恋。”齐大宇满不在乎地摊摊手。
这段话反倒激起姚育平的逆反:“那你倒试试啊,我早盼着你移情别恋,我根本没办法想象和你这样一个四处留情的男人到底有什么好过的。”
不过可惜,姚育平这句话说得有点早,姚育平到了东北后,身体不适,下腹经常疼痛,齐大宇特意送她去东北最大的医院看病,最后诊断出来是姚育平的子宫出现问题,那时的医疗方式是简单粗暴的切除手术,于是姚育平被切除了大半个子宫,两侧输卵管也被切除了。姚育平必须靠定期服用雌性激素才能维护身体的内分泌平衡。
姚育平原以为在这样的情况下,不可能再有男人会愿意陪在自己身边,可偏偏她发现,最后留在
自己身边的人就是齐大宇。
齐大宇多情也长情,他认定一个人,真的可以持续很久。
齐大宇的婚姻大事是一桩政治任务,他又不止一次对着组织表达了对姚育平的想法,于是组织上不停给姚育平做工作,甚至给她转了编制,最后,姚育平穿着一身红色的套装,坐在一辆装满糖果的板车上,被送到了齐大宇的宿舍,两个人的婚就算结了。
板车上的糖果是齐大宇从上海买的奶糖,在当时是个稀罕东西,为了分喜糖,全矿厂的人都涌出来看热闹,而小孩子是最疯狂的。
姚育平看到趴在板车上抓着糖往口袋里塞的小孩,心里又酸又涩。
“别想那么多,如果你真的想要孩子,我们可以去领养一个孤儿。”齐大宇安慰姚育平。
“别人的孩子终归不如自己生的。”姚育平低头看着自己的指甲。
“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
“可是你爸妈那边……”
“没事,我都打了那么多年光棍,我爸妈盼着我有媳妇就行,他们哪里会管后面的事……算了,就算他们真的计较,我来跟他们说,和你没关系。”齐大宇拍着胸脯说道。
姚育
平看了齐大宇一眼,她知道事情远没齐大宇说得那么容易,她不能生孩子,所有人都知道,齐大宇父母自然也知道,他们如果真心愿意接受,今天为什么不来参加婚礼呢?也正是因为齐家父母不过来,姚育平连自己的父母都不敢请,结个婚还要窝窝囊囊的,姚育平越想越委屈。
就在姚育平埋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