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不信你，我是……”
“别磨磨唧唧的了，到底什么东西，赶紧拿来我看看。”小张伸手，“你要是不给我，就赶紧从车上滚下来，你这样的人，这个月没二十个也有十个了，个个都攀亲带故的，也不要个脸。”
姚育平捏着怀里的信纸，仔细思忖还是不放心把这个东西交给眼前这个咋咋呼呼的小伙子，可如何取得他的信任呢？
姚育平将视线移动到手边的包袱上，她又回头跟小张说：“小同志，那样东西我必须亲自交给齐大宇，不过我还有样东西可以证明我的身份，你带给齐大宇，他看了就知道。”
“是什么？”
姚育平打开包袱，从里面拿了件红色的对襟夹袄出来，小心翼翼地递到小张手里：“麻烦这件衣服一定要交给齐大宇，他看到衣服就会见我了。”
小张拎起领口，皱着眉头：“不就是件女人衣服吗？这能说明什么？”
“衣服是很寻常，领口的黑狐毛是齐大宇亲手猎的，他看了就知道。”
“真的假的？我们齐厂长还会猎狐狸？”小张半信半疑，“你不会骗我吧。”
“我都穷成这样了，为什么还要骗
你，你看，我身上这件衣服是用我最后的口粮跟人换的，我宁可饿肚子都不舍得糟蹋这件衣服，这件衣服自然是贵重的，我把那么贵重的东西交给你，我还能骗你什么？”
小张想想也很有道理，于是跳上驾驶室，“行吧，你跟我回去，在门口等我一会儿，我去问问我们厂长。”
。
姚育平在门口蹲坐着，她饿的厉害，眼前一阵阵发黑，可她用最后的力气抓住矿厂门口的栏杆，眼巴巴地等着齐大宇出来。
可姚育平等到傍晚，厂里进进出出不少员工，却没人来找她，她抓了个好心的扎辫子姑娘问：“你们齐厂长呢？”
“我哪里知道齐厂长在干什么呀。”姑娘甩着辫子走了。
姚育平饿得已经麻木了，只觉得全身上下都跟软棉花一样，她连坐都坐不住了，只能躺靠在围墙旁边。
晚上，小张出来把车开进厂区，看到姚育平还躺在门口，跑过去说：“哎，你还好吧。”
“齐大宇呢？”
“衣服我送进去了，齐厂长没说话，我又不能直接问。”小张从口袋里掏出两个馒头：“这是我的晚饭，要不给你吃吧，你吃完了明天就去找
活，别在这里碰运气了，我早跟你说过了，齐厂长是部队下来的，刚正不阿，开后门没用。”
姚育平一把抓过馒头就往嘴巴里塞，生怕别人跟她抢一样，两个馒头硬塞进嘴巴里后，她嘴巴都动不起来，撑得发疼。
“我说你这人真是的，谁还能跟你抢啊。”小张去驾驶座拿自己的搪瓷杯，看到里面空了，就端着搪瓷杯去保安室要水。
就在这一进一出的功夫，厂区里走出一个高大的人影，来到小张的车前，看到里面空无一人，不由得皱紧眉头。
小张在保安室看到那人，急忙冲出来，连搪瓷杯都来不及拿，连声呼道：“齐厂长，你怎么来了？”
“赶紧跟我去趟市里，我要去汇报工作。”齐大宇压根没注意躺在墙根的姚育平，躬身跳进面包车里。
姚育平已经知道那人是齐大宇，只是夜太黑，她看不清齐大宇长相，姚育平呜呜叫着，可齐大宇跟没听见一样，上车后就把车门给关上了。
小张侧头看看姚育平，“啧”了一声后也上到驾驶座上，开车带着齐大宇离开。
齐大宇在车上看到小张心神不定的模样，奇怪地问：“你怎
么了？好像有什么心事？”
“齐厂长，你没注意刚才躺门口的女人吗？”
“什么女人？躺厂门口干什么？让人弄走。”
“中午不是你让我送去医院的吗？”
“哦，是她啊，送去医院就送去医院，你还带回来干什么？”齐大宇埋怨小张办事不力。
“她说认识你，还让我给你带了件衣服。”
“送我件衣服就是认识我啊，你又不是第一天跟我，什么话要传什么话不要传你不知道？”
“齐厂长，不是送你的衣服，是一件女人的衣服，我放你办公室里了，你没看见？”
“给我女人衣服干什么？你越学越回去了，人家让你送什么你就送什么？要是国外的特务或者间谍让你送颗炸弹，你也送？”
“哎哟，齐厂长，我是那么笨的人吗？我彻彻底底检查过了，就是一件女人的大袄，毛领，那个女人说是什么黑狐毛，还说是你猎的。”
齐大宇：“……”
“齐厂长，你这么了？”
“那个女人，什么长相？是不是个贵太太？”
“好笑，齐厂长，要是个贵太太怎么会饿昏过去，就是个逃难的女人，脸上脏兮兮的，看不清长相。
”
“那她有没有说她姓什么？”
“没有，她只说有个东西要亲手交给你，哦，对了，她说她是落难了，没活路，来找你活下去的。”
“调头。”
“啥，齐厂长，你不是要去市里汇报吗？”
“我让你调头就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