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主任给我打电话,说晚霞生了,晚霞(详见故事七)是我和潘主任曾经帮助的一个孕妇,潘主任一直很关心她,如今得知她平安生产的消息我也很高兴,便跟潘主任约好去晚霞家里看她。
晚霞开门的时候,我看她气色比原来要好很多,人也胖不少,她穿着睡衣,看到我很不好意思:“律师,好久不见。”
“恭喜恭喜。”我把手上的礼物递给晚霞,然后走进她家,看到一个六十多岁的妇女站在客厅里,跟我们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孩子刚睡。”
“万阿姨,谢谢你。”晚霞红着脸走到万阿姨身边。
潘主任跟我介绍说:“这是晚霞的房东,她儿女都在外地,一个人住,晚霞生的孩子她可喜欢了,也帮着晚霞带孩子。”
“万阿姨带孩子带得很好。”晚霞在一旁感激地说,“潘主任,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谢你才好,如果没有你,没有万阿姨,我一个人带着孩子,可怎么办……”
潘主任安慰了几句,又转头跟我说道:“律师,晚霞怕王家过来抢孩子,她现在为了照顾孩子没工作,社区每个月就几百块低保金,万阿姨好心,非但不要
房租,还照顾他们母子一日三餐,可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晚霞也可怜兮兮地看着我,说:“律师,这个孩子是我的命,我可能这一辈子都没有孩子了,我……”
我知道她又想到试管婴儿的痛苦,便安慰道:“不用太担心,2周岁以下的孩子抚养权原则都是给妈妈的。”
“可是万一孩子长大了呢。”晚霞紧张地说,“万一他们等到孩子过了两岁就来抢孩子,那我可怎么办……孩子是我的命,要是被他抢走……”
潘主任见晚霞激动起来,连忙安慰道:“别瞎想,哪有那么严重,还能他们想抢就抢?反了天了。”
“可,可我还是怕……潘主任,你上网吗?你看网上那些抢孩子的新闻,我真的快怕死了……”晚霞眼泪汪汪地说道。
“实在不行,要不带着孩子回家住吧。”我只能给出这个建议。
“不行,我怕……我妈妈……”晚霞连连摇头,“这么多年,我都和家里没联系,我也没脸回去。”
“晚霞,你也是孩子的妈妈了,你是不是也要为自己的孩子考虑考虑?王家曾经来过这边找你,下次他们还回来,你既然怕他们
来抢孩子,为什么不躲起来呢?回你老家,有你妈妈照顾你,茫茫人海,王力也不一定能找到你,你带着孩子在老家慢慢长大,等机会合适再回来不好吗?”我劝道,“再说,你和你妈妈之间也没什么太大的矛盾,这么多年不联系你妈妈,你知道她过得好不好呢?”
晚霞沉默了,手机在她手上颠来倒去。
万阿姨也走过来说:“晚霞,我也是母亲,母女没有隔夜仇,再说你和你母亲没有仇,就是不联系而已,或许你母亲天天在想你呢。”
隔了好一会儿,晚霞终于下定决心,她抓着手机,点了一个手机号,居然还能拨通。
响了两三下后,一个沙哑的女声接了电话:“喂?”
晚霞的眼泪一下子出来了,她带着哭腔,叫了一句“妈”。
晚霞的妈妈也哭了,一边哭一边说:“这么多年,你到底去了哪里?大学毕业后就不跟我联系了,我怕你找不到我,这么多年,手机号都不敢换……”
晚霞哭得更凶了。
万阿姨眼底子浅,偷偷走到一边抹眼泪。
晚霞拿着电话回房间跟妈妈继续说话,留下我、潘主任和万阿姨相顾无言,万阿姨
这才突然想到什么一样,拍着脑袋说道:“你们看我这脑子,怎么没给你们泡茶呢。”说完,万阿姨就跑进厨房张罗了。
我悄声跟潘主任说:“潘主任,要不我们走吧。”
潘主任点点头,便探头跟厨房说道:“万阿姨别忙了,我们先走了。”
“别走,别走。”万阿姨端着两杯茶水走出来,“千万别走,潘主任,咱们这么久没见了,是不是要多说几句?”
“不用了,我街道也有事,这位是律师,她工作更忙。”潘主任爽朗地笑着。
“律师?哦,对,你是律师!”万阿姨把茶水放在桌子上,“就说我脑子不好,刚说过的事我转头就忘。律师,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嗯,你说说,简单的话我就先回答你,复杂的话,咱们要多聊聊了。”我看看手机上的时间,“我下午法院还有事,要是太复杂,只能另外约时间。”
“不复杂,不复杂。”万阿姨摆手:“很简单的事,就是法律上精神损失都是怎么判的啊?”
“有关精神损失赔偿一般是法定和法官酌定两种方式,按照相关法律法规,精神损害赔偿一般在1000。5000
0之间,实务里面,如果人身权侵害导致他人死亡,精神损失约50000元顶格,其余根据具体情节,由法官酌定或者按照双方过错比例划分。”
“那要是出轨呢?”万阿姨说话的时候,还很不好意思,瞥了眼一旁的潘主任。
“出轨要看情节,情节严重可以认定为过错的话,可以依照法律规定要求过错赔偿,直接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