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经理笑着说:“偶尔的确会有些普通客人进来,不过我们这边桌与桌之间的私密性很强,客人与客人之间不会有太大的干扰。”他说完后,像是恍然想起什么,又问道:“对了,刚才你们想跟我谈什么?”
“算了,没什么,打扰了。”潘主任拿起桌上的餐布擦擦嘴。
餐厅经理微笑着退开,潘主任对着我尴尬地笑笑,我只能故意当刚才的事没有发生过,换了一个话题:“潘主任,你说蹊跷的事情是什么?”
“你还记不记得之前的车库杀人案?”
“嗯,我记得好像锁定了一个嫌疑人。”我不好意思说这个嫌疑人与我经手的一个案子有关。
“锁定了吗?律师,你该不会说的是几个月前的事吧,那个人已经被放出来了,说是没有嫌疑。”
“卫围?”
“这个倒不清楚,不过是听说那个‘姓’挺怪的。”
我心里猛得一惊,马上想到何苗,这件事必须尽快通知到何苗,我又跟潘主任进一步确认:“你说的这确定吗?”
“确定啊,这段时间刘队又开始在小区里面转悠了,我看他真的挺愁的。”
我心想的确挺愁的,拖了
那么长时间,好不容易确定的一个嫌疑人还是个乌龙,不过这个案子真是蹊跷,各个方向都找过了,居然都没有找对方向。
“算了,我要说的不是这件事。”潘主任坐坐直,跟我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要说的是最近我们辖区里一件特别蹊跷的事,就是每天晚上,我们小区的窨井盖都会被翻开,已经有好几个居民晚上没看清摔跟头了,上次有个更倒霉的,直接掉了进去,幸亏小区巡逻的经过,不然说不到都没命呢。”
这个听着倒的确蹊跷,我又问道:“每天都是一样的窨井盖被掀起来吗?”
“不一样。”潘主任用手指点着下巴思索,“但是地点没什么规律可循,一会儿在东区,一会儿在南区,所以我们保安都没办法去逮人。”
“这种事应该报警吧。”我再次觉得潘主任找错了人。
“报警当然报了,宋警官都来看过几遍了,他们也派了人来巡防,出了鬼了,那么多天密集监控,居然一个人都没逮住。”
“小区监控呢?”
“监控倒是调到过那个人的样子,不过又是晚上,那个人又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我们连是男是
女都看不出来。”潘主任头疼地说,“这件事不是最麻烦的,最麻烦的是那些被窨井盖绊倒的小区业主和租户,在向物业索要赔偿。”
“从侵权责任法来说,物业有对小区的管理职责,因为物业管理疏忽导致小区业主受伤,的确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不过这件事不是应该怪撬窨井盖的吗?”潘主任疑惑。
“多种原因吧,要看法官怎么认定了,法律上认定侵权,无非是从损害行为、损害结果还有损害行为与损害结果之间的因果关系来判断,有人撬窨井盖的确应当承担责任,但小区管理不善,没有及时发现与制止,也要承担一定的责任。毕竟现在我们法律还是会保护弱势群体的的嘛。”
潘主任歪着头说:“我怎么觉得物业公司更像弱势群体呢。”
我笑了出来:“法律也不会强人所难,真的打到诉讼,法官会综合考虑的。不过我这边还是建议能调解就调解,就算说物业公司无辜,人家摔伤的居民不是更无辜吗?金钱的损失和伤痛之间,我想大多数人宁可损失金钱吧,所以有时候金钱更多的是一种抚慰。”
“这个倒是,
居民过来求助的时候我们也觉得他们很可怜,不过物业公司来吐苦水的时候我们也觉得他们是很冤枉啊。”潘主任皱着眉头,有点拿不定主意:“还是怪那个偷撬窨井盖的人,他没事去撬什么窨井盖啊!”
我又和潘主任聊了很久,突然声旁路过的人过来跟我打招呼:“律师,你怎么在这里?嗯?你在这里谈事?”
我一看,是我之前代理过的离婚当事人,她身边跟的是她的前夫和孩子。
“嗯,我来谈事。”
“你,不知道这边是什么餐厅吗?”女人尴尬地笑了笑。
“我之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我无语地回答她。
女人笑笑就和她前夫先离开了。
我左右看看,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六点多,餐厅的人多了起来,大多都是一对男女带着孩子在默默吃饭,男女之间沟通很少,并且言谈都很礼貌,而大人与孩子说的话显然比大人与大人之间说的话要多得多。
我突然觉得这家餐厅也是有可取之处的,至少来这边吃饭的男女都有彼此间的默契,而餐厅也贴心地为他们准备了公筷,并且在每一个桌上都有一个围拢的帘子,如果离
异夫妻觉得有必要,可以把帘子拉起来,半圆的帘子正好可以挡住他们的面孔不被身边过往的其他顾客认出来。
孩子吃饭快,吃完后就跑到餐厅后面的游乐场去玩,而这时一起吃饭的离异夫妻则是各自玩着手机,相互间再也没有任何交流。
我和潘主任都觉得在这样的场景下未免太格格不入,于是起身结账,没想到服务员说我们这桌的单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