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易听完女儿的话,叉腰绕着客厅快步走了好几圈,女儿则是站在原地不停地哭:“爸爸,我知道错了,你救救韦叔叔吧!”
杨易被女儿哼哼唧唧的哭声吵到心烦,大吼了一声:“你还好意思哭?你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女儿听到这话,哭得更厉害了。
她抽抽搭搭地说道:“我想妈妈了!”
“想她?想她什么?这么多年,她来看过你吗?你有什么好想的?”杨易气不打一处来,说话也口不择言。
“我,我以为潘阿姨能做我妈妈,发现她已经和韦叔叔结婚了,我才知道潘阿姨不能做我妈妈,可是我想妈妈,小朋友都有妈妈,为什么偏偏我就没妈妈?”女儿泣不成声地说道。
杨易沉默了,他从没想过他和前妻的离婚居然给女儿带来那么大的伤害,见到哭得跟泪人一样的女儿,杨易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他抱住女儿,轻抚她的背安慰她。
因为潘香花不知所踪,杨易又因为女儿的事觉得亏欠了韦一元,就承担了韦一元接下来治疗的全部医疗费用,并且依照韦一元的要求把他送进戒毒所。
这次因为复吸时间短,剂量
也少,韦一元很快就出来了,杨易去接的韦一元。
韦一元脚踩在那片泥地上,看着左右空荡荡的路,再也看不到潘香花的影子,不由得悲从中来,仰着头,极力克制自己要落下的眼泪。
杨易夹着烟走过来,在靠近韦一元的时候,似乎想到什么,将指间的烟头扔在地上,并踩灭,才来到韦一元身后,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你现在也太多愁善感了吧?”
韦一元低头看自己的鞋尖,没说话。
杨易从西装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条:“潘香花在这个小区里,开了家小炒馆。”
韦一元向着杨易深深地鞠了一躬,就独自离开了。
杨易开着车跟在韦一元身后:“上车,我送你过去。”
韦一元瞥眼看了看杨易,没理他。
杨易车行速度渐渐慢下来,最后静止在路上。杨易又点了根烟,缓缓地抽了起来。
看着韦一元越行越远的身影,杨易眯起了眼睛。
潘香花在小炒馆忙碌的时候,一个背着背包的男人安静地走进来,服务员走过去,热情地问道:“你要点些什么?”
男人低着头没说话,也没理那个服务员。
服务员见遇到怪人,
撇撇嘴去找潘香花。
潘香花从厨房匆匆跑出来时候,坐在大堂中央位置的韦一元一下撞进她的眼中。
潘香花显然也没想到韦一元这次居然那么快就出来了,她将手在腰上的围裙上反复搓揉几下,不知要过去还是不过去。
“老板娘,还缺人吗?我想找个活。”韦一元低着头,走向潘香花。
“不缺。”潘香花小声地说,没什么底气那种。
“我不要工钱,包饭就行。”韦一元又说道。
这次潘香花真的想了很久,还是转过身:“不缺人。”
“那好。”韦一元背着包坐到门口去了。
“你坐在这里干什么呀?”潘香花把着门框问道:“会影响我生意的。”
韦一元尴尬地站起来,局促地站到前面的绿化带上:“这里没挡你门口,不影响你生意。”
“你到底想干什么呀!”潘香花哭笑不得。
“我就想等你缺人的时候再来。”韦一元的话说得傻气,跟在后面看热闹的服务员都笑了出来。
听到后面人笑,潘香花也气笑了,她插着腰,依旧嘴硬道:“那你等着吧。”
自此以后,韦一元就真的在潘香花店门口的绿化带住
下了,他也不嫌脏,困了就躲在角落里睡一觉,每到饭点,潘香花店里的服务员都会给他送点吃的过去。
韦一元也不嫌弃,只要没饿肚子,就端端正正地站在潘香花饭点的门口。
小区保安来赶过韦一元,被潘香花店里的服务员拦住,说是老板娘和老公吵架,很快就好。
就这样,韦一元呆了一个星期后,终于坐不住了。
他没饿着,没冻着,也没困着,可耐不住没地方洗澡,穿了一个礼拜的衣服黏在身上,难受得很,韦一元实在忍不住,就先去找个地方洗澡。
韦一元拿身上仅剩的钱洗了个澡剪了个头发,神清气爽地回来了,没想到居然看见潘香花蹲在门槛处哇哇大哭,韦一元奇怪,走过去点点她肩膀:“你怎么了?”
潘香花看到韦一元,哭得更加厉害了:“你这个混蛋怎么还知道回来!”
韦一元听得莫名其妙,小炒馆的服务员点破玄机:“老板娘以为你走了不回来了呢。把客人都哭跑了。”
“我哪有!”潘香花一边哭一边打服务员的腿。
韦一元笑了,他想说,那么多年,他从没有过比今天更开心的日子。
潘香花和韦一元和好后,两人过了一段很是甜蜜的日子,直到潘香花发现小炒馆所在的36幢有人吸那个东西。
而且那人就住在潘香花跟韦一元家的楼上,有一次那人路过小炒馆,看见韦一元,端详他青白色的面孔好久,过来拍拍肩膀,递了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