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莉愣了下，竟然笑了，诡异的笑声从她的喉咙里发出来，她用鼻音哼哼地说道：“袁康，你早打算好了，你打心眼里要跟我离婚了，对吗？”
“凌莉，事到如今，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很多情况下，女人提出离婚往往是可以挽回的，而如果提出离婚的是男人，那这个婚多半就真的要离掉了。
“袁康，你实话说，你是不是为了许言要跟我离婚？你到底跟她多久了？”这件事一直梗在凌莉的心里，如今两个人真的要离婚，她真的很想知道答案。
袁康沉默了很久，说道：“我和许言真的什么都没有，凌莉，我从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
很多情况下，袁康的话凌莉都是不会相信的，可偏偏是这最后一句肺腑之言，让凌莉的心一下亮堂起来。
“你们两口子在闹什么呢！”政委声如洪钟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政委在办公室等了很久都没见袁康和凌莉回来，追出来看，竟然听到他们在聊离婚的事，气到不行。
“袁康，凌莉，你们风风雨雨走那么多年不容易，好日子过腻了，开始琢磨
离婚了对吧！想想葛闯和曹华绵两口子，还有他们的孩子，你们居然还要离婚？”
“我们的事……哎，三两句解释不清楚。”袁康扭过头，“你也别管了，好好工作吧。”说着不顾政委还要说什么，先行离开了。
政委用力地跺了下脚，跟凌莉说道：“凌莉，你别跟袁康一般见识，他一根筋，脑子不过弯。”
“别劝了，我也想离婚。”凌莉小声地说道。
“离婚，离婚，你们就会这两个字啊，有什么问题是不能解决的啊？哎！真是急死我啦。”
“问题太多了。”凌莉凄然一笑，“你也别劝了，感情是我们两个的事，没了就没了，再劝也回不来了。”
凌莉觉得她和袁康要离婚是两个人的事，但她从没想过，可事情一被传开后，来自各方的压力也是空前的。
梁检找凌莉谈话，说起几年前发生的两千元退赔款被盗后的一些事。
“凌莉，当年那笔两千元的确是丢了，没有找回来。”梁检说道，“可如果这笔钱找不回来，别说是你，连我都要一起吃处分。当时我在省里开会，袁康找到我住的宾馆，亲自把两千块钱
给我，这是他自己的钱，也是当时他能想到的，唯一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办法。”
凌莉知道真相后睁大了眼睛，这件事袁康从没跟她说过，现在想想她也真是傻，梁检刚发现丢钱的时候，怎么可能没把办公室全部翻找一遍，这样地毯式的搜索下还有遗漏，本身就是一件说不过去的事。
“那，小偷找到了没有？”凌莉又问道。
“没有，那天进出我办公室的人太多了，又没有监控，根本不知道是谁拿的钱。”梁检摇摇头，“不过当时那种情况，其实抓谁都不合适，无论谁是小偷，我这个做检察长的都难辞其咎，所以袁康的主意是最好的，只要钱找到，那就什么事都没了。”梁检看着凌莉说道：“凌莉，袁康是个好小伙子，当时的两千块几乎是他全部积蓄了，你们那个时候还没谈恋爱，他说拿出来就拿出来，还故意瞒着你，他对你的心，我看在眼里，连我自己都感动。”
梁检察长说的老泪纵横：“我们做刑事案子的，社会阴暗面看太多，这么纯粹正能量的真的很少见，而且我听说袁康是家里独苗，他家里一直在
催他和你生孩子，可人家有没有给你压力？你说不想生不也就不生了不是吗？再说到人品上，袁康的人品我可以拍着胸脯说绝对没问题，所以，凌莉……”
“我知道，你想说有问题的是我。”凌莉双手交叉，“梁检，这件事我想再考虑一下，因为我和袁康的事并不是我单方面的。”
“的确需要考虑。”梁检点头，“凌莉，希望你的考虑不要让我失望。”
凌莉下班后并没有马上回家，她先去了趟社区福利院，曹华绵的女儿正暂时住在里面。
凌莉进到福利院的时候，孩子们刚吃完饭正在院子里自由活动，她转了一圈没找到曹华绵的女儿，反而看见两三个女孩子围在墙角，于是凌莉走了过去，果然看见曹华绵的女儿披头散发，脸上脏兮兮的，瞪着恐惧的双目，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那几个小女孩仗着腿脚健全对着曹华绵的女儿连捶带踹。
凌莉看了眼身边福利院的工作人员。
福利院工作人员自觉脸红，把那些小女孩赶走后，将曹华绵的女儿扶起来，帮她整理头发。
“曹华绵的父母没来接这个外孙女吗？”凌莉
问道。
“小女孩的外公外婆很多年前就车祸身亡了，凌检察官，你不知道这件事吗？”
这件事倒出乎凌莉的意料，她摇摇头。
凌莉走到小女孩的跟前，蹲在她的面前，仰起脸看她：“你愿意跟我回去吗？以后你叫我妈妈？”
小女孩原本茫然的目光在听到“妈妈”两个字后逐渐发亮，待她看清凌莉的长相后，悄声说道：“你不会骗我吧，很多人都说要做我‘妈妈’，可她们后来都没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