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去,你不知道现在进公办学校多难啊!我爸身体不好,从医院出来就退二线了。你也是,我妈随口一说,你就天天懒在家里不努力了?还当公办学校的名额是天上掉下来的?”贺连不耐烦地说,因为爸爸生病加退二线的事,家里经济收入一落千丈,他的生活费都没法保证。
费欣真的没想到贺连会说出这样的话,其实对于这个孩子,她自己也没考虑好,她的工作才刚上正轨,如果现在生孩子,恐怕会错过很多机会,所以就算是费欣自己也无法十分地确定要这个孩子。
如今被贺连这样一说,费欣也觉得心灰意冷,在家里独自一人考虑了几天后,就去医院把手术做了。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费欣觉得心如刀绞一般地痛,她倚靠在医院门口的大柱子旁,用力捶着自己的胸口,她甚至不知道她心中的哀伤自何而起。
费欣只觉得一个熟悉的,本可以属于她的某个温暖的小东西离她愈来愈远,极度的哀痛中,恨意也滋滋麻麻地升起了,费欣开始恨起贺连,就是因为贺连的不负责任,不管不顾,让她失去了她的孩子。
费欣如行尸走肉
一般回家的时候,屋里难得一片清爽,费欣觉得奇怪,问还在打游戏的贺连:“你收拾屋子了?”
“哦,你今天回来得有点晚啊。”贺连没抬眼,漠不关心地说道。
“我去医院了。”费欣有气无力地说道。
“你去医院干什么?身体不舒服?”
“我去把孩子拿掉了。”费欣承认她现在的内心有些黑暗,她突然很想知道贺连知道孩子没了是什么表情。
贺连果然顿住了,他睁大眼睛,喉咙里吐出几个哑哑的声音。
费欣开始听不清楚,可后面几个字却听清了。
“……你是神经病啊!”贺连说。
“贺连,你是什么意思?是你不要这个孩子的。”费欣身体虚弱,在床沿坐下,床单都换了新的,贺连怎么会打扫得那么细致?
“我不要你就去把孩子打掉了?费欣,怎么会有你这么残忍的女人?”贺连嘀咕着摇头,“算了,费欣,我不可能跟你这么心狠手辣的女人在一起,我们分手吧。”
“分手?”费欣懵了,“为,为什么?”
“理由我都告诉你了,费欣,我们算了吧。”
“为什么?你不是离不开我吗?你不是要我照顾你吗
?你妈妈都说让我好好照顾你的!”费欣忍着下腹的酸痛,站起身来,用指尖指着贺连。
“我妈说什么就是什么啊?”贺连火了,“费欣,那是我妈,不是你妈!”贺连一局游戏结束,输得很惨,他把鼠标和键盘往电脑屏幕上一推,气急败坏地走了。
费欣也是个硬气的人,既然贺连提出分手,她也不可能继续赖在这间房里,她从阳台拉来自己的行李箱,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干净后,直接回了机构宿舍。
由于费欣刚做完手术又遭逢分手,气郁结心,回宿舍当晚就开始发烧,同宿的同事发觉不对的时候,费欣烧到失去意识。
费欣当晚就被送到医院急救,折腾得鸡飞狗跳,机构给贺连打了无数个电话不接,没办法,只能再次联系到费欣的大学。
刘澈赶到医院的时候费欣还没醒,但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医生当刘澈是费欣的老师,事无巨细地把全部情况都跟刘澈说了,包括费欣刚做完终止妊娠手术后的伤口感染引发高烧这件事。
刘澈面色阴沉却不好发作,跟医生道了谢后就让医生先走,而机构其他老师见刘澈来了,也都回去忙了。
刘澈等费欣醒后,当着她的面打了贺连的手机,没人接。
“费欣,我一直在联系贺连,联系不上。”刘澈话音很冷,冷到瘆人。
“不用联系,我们分手了。”费欣虚弱地说道,“我们已经分手了,你满意了吧,刘澈。”
刘澈无语地看着费欣。
“刘澈,我不想呆在上海了,我想回家。”费欣的眼泪不可抑制地往下掉,一颗,又接着一颗,像细碎的珍珠。
“我来想办法。”刘澈沉默了半天,终于说道。
月底费欣出院的时候,刘澈给她发了个时间和地址,又说道:“你带着身份证过去,他们都知道,不会查你准考证。”
接着,刘澈又说道:“只是一个考试资格,最后能不能考上要看成绩的。”
即便费欣连这是什么考试都不知道,不过她已经隐隐猜测到这是她能够考入公办学校唯一的机会,于是在这一个月的备考时间里,她努力读书钻研,终于在笔试中脱颖而出,顺利进入复试。
复试的时候,费欣因为缺乏教学经验,险些被刷掉,可好在某个偏远小学临时申报了一个教师名额,就把费欣填上了。
虽然教学的学校又远
又差,可毕竟是公办事业编制,对费欣来说已经是一大步了。
后来费欣才知道,这场考试是面对公办教师内部的特招考试,理论上像她这样在外部机构教学的人根本没有报名资格,也不知道刘澈用的是什么办法。
费欣从机构离职,回老家做老师,父母因为她终于考上公办教师也和她的关系稍微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