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时候,我带着崔粟去了我们当地的交通电台,这个电台专门为我们平台开辟了一台情感节目,帮助深陷在情感困境中的“围城人”。
王可行刚毕业进医院实习,假期有限,他没法来参与。
崔粟在电台里开始说着她与王可行的故事,因为情真意切,两位主持人数度落泪,特别是崔粟在说完她与王可行在遭受到那么多挫折时,依然决定坚定地走下去后,主持人接话的声音都哑了。
主持人说:“对不起,观众朋友们,主持人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们先放一段路况。”
在播放路况的时候,导播平台上不停有观众互动与参与,四条电话线全满,这是我们这档节目鲜少遇到的盛况。
路况播放结束,主持人应接不暇地点开一个个微信留言,有祝福的,也有鼓励的,都在劝崔粟与王可行共同度过这段黑暗的时光。
最后,有一个掷地有声的声音传了出来:“我开了一家公司,也算有点钱,我愿意承担这个孩子全部的医疗费用。”
崔粟连忙回应道:“我来这里不是为了跟大家要钱的,能得到大家的支持,我真的觉得够了,谢谢大家,让我相信我和可行之间是可以
一直一直不断地走下去的。”
主持人也说道:“我们导播告诉我,还有不少热心听众愿意捐献自己的爱心,可是我们这档节目并不是为了募捐,我们只是想告诉各位观众,人间自有真情在,而真情就在我们身边。我想到《流浪地球》的一句台词,希望,就是像钻石一样珍贵的东西,而我们的崔粟她需要的正是来自于各位的鼓励汇聚成的希望。”
后面又接进好几个听众电话,都是在鼓励崔粟,更有听众直接问崔粟家住哪里,这位听众要去“教育教育”崔粟的父母。
上午节目做完后,下午我就接到电台的电话,说崔粟的父母找到电台,他们希望电台主持人帮助他们协调亲家,女儿女婿的关系。
电台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好的素材,也想作为典型案例来做,所以他们非常重视,希望我一同参与调解,在直播平台上同步播出。
因为我下午有个庭,所以我当时没有答应这个邀请,因为我不知道开完庭我能不能赶上。
电台表示会尽量等我,然后我们就结束了通话。
我把手机调成静音走进法庭,法官通知我对方不接受调解,直接开庭。
这是一个比较简单的案子,女方
与男方结婚十年,男方以做生意名义要女方一起去抵押两人共同财产和通过夫妻双方的信用办理巨额贷款,我们算下来,差不多有一千来万的夫妻共同债务,这笔巨额债务即便把夫妻共同房产与车子全部卖掉都还不完。
而借出来的这一千多万早就被男方挥霍一空,有吃喝玩乐,有创业失败,也有放高利贷没收回的,甚至有去嫖娼的,男方为了抵赖这一千多万的去向各种耍赖,奇葩理由令人叹而观之。
我们这边要求男方提供一千多万借款的去的实证,并且对他没有任何证据的主张一概不认。
最后双方还是在共同债务问题上无法达成一致,又因为共同债务牵扯第三人,法官无法直接判决,男方干脆说不同意离婚,我们也只能选择撤诉处理。
因为我们这是第一次起诉离婚,没有法定事由都不会判决离婚,巨额欠债显然不是法定事由。
闭庭的时候,我的当事人说她弟弟在法庭外面等她,要先走,我一边收拾自己一大堆东西,一边跟她挥手道别。
我在法庭里电源线还没收好,就听到法庭外面传来女人的尖叫声。
法官和书记员与我对视一眼后,书记员率先跑出去
看情况。
我也跟在后面,原来是一个穿着皮夹克的年轻男子在痛揍被告,被告律师站在旁边,礼貌地规劝,极为明哲保身。
反倒是原告一直去拉那个年轻男子。
法警很快上来,把年轻男子拉到一边,男方律师这才去把男方扶起来。
从他们的对骂中,我才知道那个年轻男子是我当事人的弟弟,知道自己姐姐被姐夫欺负,血气方刚地从老家冲过来,把姐夫堵在法庭门口就一顿暴揍。
这种情况,搞不好是要司法拘留的,但承办法官把法警拉过去说了几句话后,法警虎着脸教育年轻男子几句就把他放走了。
被告气得跳脚,他揪着自己的律师说:“你怎么看着我被打?你不是我的律师吗?帮我告他!”
“对不起,我只代理您的离婚纠纷,如果需要我代理这起侵权纠纷,请先到我们所里办理委托手续并支付律师费后,我会准备相关的诉讼材料的。”被告律师一本正经地说道。
被告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在心里憋着笑,心想现在的律师都是蔫坏蔫坏的。
很多人都觉得我们律师会为了钱为恶人说话,可要我看来,我身边大部分律师都是有着非常正确的三
观,代理与辩护只是他们的工作,在法律允许范围内保护当事人合法权益,何错之有?
但他们的代理不代表他们赞同,这完全是两回事。
因为这场闹剧,我到电台的时候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