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当事人那么相信我的眼神,我心中也燃起一股火,不过再仔细思忖下,觉得现在也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如果你坚决想离婚,那就先分居吧,把孩子带到身边。”
“是不是分居两年就自动离婚了?”张梅疑惑地看向我。
我摇摇头:“不是的,《婚姻法》上是说夫妻分居满两年,法院可以判决离婚,你要注意用词,是‘可以’而不是‘应当’,所以分居满两年不是必然离婚的理由,而且前提是双方都认可分居满两年。”
“可我现在没地方住……”张梅埋下头,“因为那件事,我爸妈都不同意我回家了,大军也看我看得很严。”
“没事,你住我那里就好。”杨桃在旁边拍着胸脯说道。
“那怎么好意思……”
“是我不好意思,那个姓王的你交给我,我去帮你把钱要回来。”杨桃握着张梅的手说道。
“算了,算了,不要了……”
“可你现在还欠着借贷公司的钱呢,要是不把钱还了,你可是会进黑名单的,回头影响小孩读书,大军说不定就用这个来跟你抢孩子的抚养权呢。”
“我……”张梅语塞,又求助地看向我。
“虽然你的
钱是被人从卡里窃取了,不过这个不影响你和借贷公司的借贷关系,所以钱的确要还的。”我跟张梅说道,“不过孩子抚养权和是否负债没有关系,但是一般会认为如果有负债,也没办法给孩子提供更好的生活环境。”
张梅咬唇点点头:“我会努力工作筹钱还的,这个钱我不会欠……”接着她又扭头跟杨桃说道:“你也别再为我的事烦恼了,事情过去就算了。”
“好吧,等你带着孩子分居出来后,我们准备第一次离婚诉讼。”我把名片递给张梅,“你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或者微信里聊。”
张梅感激地点点头,我看看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聊了快两个小时,想到下午的事,我赶紧起身跟两个人道别后先行离开。
我坐到车里后才想起来中午除了喝杯咖啡,什么都没吃,于是就从包里拿出一包欧包拆开吃。
在包里装食物已经是我的一种习惯,律师这行三餐不定太正常了,可如果不能定时进餐对身体的损耗也非常大,在包里装些主食以备不时之需也是电视台的一个主持人教给我的方法,她四十多岁,皮肤依然紧致,保养得相当好。
我一边吃欧
包一边刷朋友圈,我刚做律师的时候很喜欢刷朋友圈,就算是微商广告也会看看,后来忙起来后,只有在很闲很闲的时候,才会刷两下朋友圈,然后挨个点赞刷下自己的存在感。
我们所有个律师专门做微信营销的,每天三台手机不离手,因为他微信里有无数的群,他靠这些群成员的辐射效应也接了不少案子。我是挺崇拜他的,至少我做不到天天泡在微信上。
朋友圈刷到一条消息,说是我们本地一位主任律师因为过劳,没满六十岁就猝死了,看得我心中一惊,这已经是今年第五个同行的坏消息了,没办法,我只能再吃两口欧包压压惊。
到律所的时候,门口碰到一个中年妇女,她看到我,眼前一亮,一把抓住我的手:“我可总算等到你了!”
“毕玲玲?”毕玲玲是我下午约的当事人,可我又觉得声音不是很像。
“我不是。”她也是一脸茫然。
“那你找我?”
“嗯,我找你,是沈律师介绍我来找你的。”说着中年妇女拿出手机,给我看一个微信号。
沈律师是我以前所的合作律师,我点点头:“嗯,沈律师介绍你来找我什么事?”
“我
家小孩在闹离婚……”中年妇女欲言又止,“要是我家老头子还在,怎么会……哎……”说着,中年妇女情绪上来,有些控制不住,在律所门口就嚎啕大哭起来。
她没哭两声,律所会客室里也传出一阵哭嚎,这个声音我认识,不是毕玲玲还是谁呢?
“这样吧,我还有个当事人要接待,要不您先到里面坐着等我一会儿,平复下情绪?”我把律所前台叫来,让前台把中年妇女扶进去。
门口事情处理完之后,我进到会客室,看见一个侧着身子,拿着纸巾擦鼻涕的女人,这个女人大约四十岁左右的年纪,但自头顶心开始长出丝丝白发,穿着件红色的冲锋衣,牛仔裤,运动鞋,双腿紧紧靠拢在一起。
虽然之前只有电话沟通,但我一眼就认出这个女人就是毕玲玲。
毕玲玲见我进来,局促地站起,双手都不知道放在哪边,小心翼翼地叫了句:“律师,你好。”
她的语调是温柔如水的,初次和她见面的人可能都不会想到她是个有精神疾病的病人。
林老师说毕玲玲有很重的疑病症,不能安排在机构里接受咨询,怕她又要胡思乱想,只能安排在律所,由
我先和她接触,等消除她的敌意后,林老师再以我助理的身份慢慢开解,对她进行心理疏导。
毕玲玲是法院交给我们的一个疑难杂症,木子老师说,一定要用我们的专业知识把毕玲玲的问题解决,这样才能展现我们机构的专业化。
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