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林恩然弓着背一顿,前脚抬起又落下。
“总裁,恩然她的手也受伤了,不能喂您,不如我来吧?我身强体壮,干活利索!”朱燕燕一边说,一边举了举自己的手臂,她可是有肌肉的女汉子!
“对对对,燕燕说得对。莫总,你就让她好好孝敬孝敬你吧?”林恩然眼睛一亮,同朱燕燕来了个眼神交换。
姐两好地彼此对了对口型,默契到不行。
可无论她们多默契,还是被莫绍白冷森森的话给浇下,就像临头一盆冰水冲下来一般。
“林恩然,你可别忘了,昨晚我救了你。怎么,喂我吃东西,很苦难?做不到?”
这欠扁的声音响起的时候,便让林恩然心里头的愧疚荡然无存。
果然,莫绍白还是那个莫绍白,怎么可能因为被野狼咬了一口就变成好人了?
她伸出手,想要去端朱燕燕手里的碗。
朱燕燕却真心疼她,急忙道:“碗烫,我给你端着,你待会直接拿勺子就好。”
男人固然重要,但是姐妹也重要。她心疼男人,也心疼姐妹。
林恩然冲她挤出一个灿烂的笑,“么么么。”
两人于是一起来到莫绍白的床榻边,宛若两名侍女,而他,就像慵懒的君王。
看着他那副高高在上,欠扁的模样,其实她的心里很想呸他两口,可是脸上,却强挤出灿烂的笑容。
朱燕
燕坐在她对面,她拿起调羹,舀了一小口,送到他嘴边。
莫绍白果然不好伺候,看到冒热气的玉米糊糊,没打算张嘴吃。
“我怎么知道不烫嘴?”
“你该不会想让我每喂你一口,就先尝尝吧?我很介意和你共用一个勺!”林恩然立即道。
“那你就另想办法!”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你!”林恩然捏起拳头又放下,真是气到没话说。
强制压住自己的情绪,她才重新把调羹送到嘴边,吹了吹,而后才递过去,“这样总行了吧?”
莫绍白挑了挑眉头,咗了一口,“马马虎虎。”
如此来回喂了好几次,看着林恩然每次拿调羹眉头都皱一下,朱燕燕有些心疼,“总裁,要不然还是我来喂吧?”
“不行,我救过她的命,所以无论我怎么做都不过分。”
“是,你说的很对!”几乎是咬牙切齿,林恩然心里不断地骂着p。
莫绍白在欺负她的同时,仍旧像以前那般快乐,但越来越不同的是,一边虐她的时候,他的那种心疼和不舍,也在愈渐浓烈。
等她再次拿着调羹送到嘴边吹凉的时候,他却忽然抬起完好的左手,忽的握紧她的手,将调羹送到她嘴边。
“吃。”
林恩然一惊,抬眼看了看他,张口把玉米糊糊咽了。
入口甘甜,却丝毫不黏舌,咀嚼两下,口中立
刻会留下玉米的甜香味。
朱燕燕看着原本单向的喂shi,居然变成了互喂。顿时有些懵圈,没摸着头绪。
总裁这到底什么套路?
“行了!不需要你喂了,磨磨唧唧,不如我自己的手利索!”他的脸色又像翻书一般,顿时由晴转阴。
情绪变换地有些莫名其妙,令人心里很不愉快。
林恩然将调羹放回碗里,站起身,气道:“那莫总慢慢吃,千万别噎死!”
她真的很想和他好好相处,就像小叔待他如兄弟般,如果可以,她也想把她当兄长。
可是每次的好心,换来的都是一盆凉水,就算她有再多的耐心,都无法说服自己。
朱燕燕望着气冲冲离去的人,实在为她抱不平,“总裁,您这样就有些过分了。恩然她手上分明有伤,而且是硬着头皮迎合您的脾气。您不领情就算了,怎么还说那种伤人的话呢?您……有点过分了!”
说毕,朱燕燕也不配合了,将碗往旁边的矮柜上重重一搁,站了起来,“总裁,既然您自己能吃,那您自个儿享用吧!我去看看恩然!”
原本像皇帝般待遇的莫绍白,顿时遭到两个女人的白眼和冷遇。
望着朱燕燕离去的背影,他拍了拍自己的嘴,这张嘴啊,真笨!
方才看到林恩然那双惨不忍睹的双手时,他其实想说些关心的话的,但总觉得彼此
的关系不合适。
他到底怎么了?
又继续捶打了一番自己,他瞟向一旁的还冒着热气的玉米糊糊,却全然没心思再吃了。
右臂上的伤固然疼,可这会儿他心里堵,不知为什么,像是有什么东西卡在了心口,令他喘不过气。
他随手端起碗,跟着下地,走出房间,朝林恩然的屋子而去。
林恩然回到屋里生闷气,滑开手机,仍旧没有信号。
这个时候,她真的好想小叔,好想听一听他的声音,哪怕只是一个字,心里都会安定温暖下来。
朱燕燕走进的时候,发现人儿正背着门,全身在颤抖,像是在哭泣。
一直以来,林恩然都是马大哈,脸上总挂着笑,很少见她有伤心的时候。
若她不是真的伤心到骨子里去,是不会掉眼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