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绍白,你怎么样?”
马儿渐渐减缓了速度,林恩然感觉到身后男人压在她后背的重力越来越大,而他圈住她,紧握缰绳的手,也不似方才攥得那么紧。
内心的担心和不安升腾,甚至是惶恐。
莫绍白紧蹙着眉,咬字都变得困难,“你从我兜里,把刀拿出来,会用刀吧?”
“……应该会吧。”她只跟着小叔在训练场上试过一次,子弹出去的威慑力,她倒现在都记得很清楚。
如果真的遇上危险,她害怕自己因为紧张,刀直接飞出去,“可我担心我打不中,或者。”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莫绍白截断,“不想死的话,不行也得行。子弹包也在一起,快拿!”
他的声音明明很虚弱,可低吼出来的时候,还是威慑力十足。
林恩然怔了一下,赶紧将手往后伸出。此刻她不敢乱转动身子,担心稍稍动弹,便会影响莫绍白的重心。所以她只能原地将手反转,绕到身后。
起初没有找准地方。
他唯有轻咳几声,表达不满,“笨蛋!找准点!”
他已经在控制受伤的手臂所带来的痛苦,现在她如猫儿一般的小爪再在他身上作祟,他真担心自己受不了,重心不稳,从马上栽下。
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无论他用多么恼怒
的情绪和她说话,她都欣然接受。
“找到了,找到了……”
她摸到了刀管,而后又小心翼翼地把子弹包一起抓起,马儿颠簸,她便更加小心翼翼地藏到身上。
一路上,月光静寂如水地撒下,将大地银装素裹起来。
忽然,她看到了前面密林里窜出来的一闪一闪的灯光,那光看起来像是手电筒。
她不敢确定,所以下意识地摸上了腰际的刀,直到慢慢地接近那片光源,莫珩率先看清了他们,惊呼了起来,“总裁,林小姐!”
声音像是有穿透力般,那一刻,林恩然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松了口气,但更多的是庆幸。
“你们快把莫绍白扶下去!他被野狼咬伤了!”她第一反应便是安置好身后的男人。
莫绍白一路都用意念坚持着,眼睛闭上又睁开。
当他确定迷迷糊糊的视线中,来的人是真实而不是幻觉的时候,攥着缰绳的手蓦地没了任何力气,整个人犹如一具死尸般,‘砰’地从马上坠落下来。
“莫晒白!”林恩然望着栽下去的人,自己也跟着囫囵滚落,跌落在地上。
幸好地上是松软的泥土和一层厚厚的落叶,所以摔下去也没那么疼。
莫珩大步跑了过来,和他一起过来的还有楚寒、以及那名印第安男人。
楚寒的眸子里藏满了杀气,却没在此刻爆发,和印第安人用肢体做了一番短暂交流后,命令道:“背他回去,地接的妻子知道怎么处理这种伤口。”
“好!”莫珩将手电筒含在嘴里,将莫绍白抱起。
原本意气风发,走到哪里都威武到不行的男人,此刻成了一滩烂泥。
林恩然就站在旁边看着,想要帮忙,可却完全没有插手的份儿。
楚寒帮忙,将人送上了莫珩的背,印第安男人在前面带路,他跟在最后。
林恩然寸步不离地跟在莫珩身后,帮他拿过手电筒照明。
走了约莫二十几分钟的山路,几人终于回到了接待站。
印第安男人叫醒自己的妻子,几人一起进了他们的房间,林恩然也准备跟进去的时候,却被身后一道冷漠的声音喊住。
“林恩然,你慢着!”
“什么事,楚指导员?”林恩然的神情有些恍惚,整个人的心都在莫绍白身上。万一他真的死了,那就是因为她死了啊。
不过,只是被咬伤了手臂,应该死不了吧?
不不不,万一狼的牙齿有毒呢?万一莫绍白非常怕痛,一口气没缓过来,叉过气死翘翘了呢?
她脑子里乱七八糟一片,连她自己都觉得荒诞可笑,可她就是控制不了自己去瞎猜乱想。
楚
寒负手而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双黑沉的眸子里蕴藏的怒火一触即发。
“知不知道保安最高的素质是什么?”他冷声问。
林恩然双眼无神,摇了摇头。
这个时候了,怎么还和她将保安的素质?
“给我打起精神!”忽然,他吼了一声,“立正!”
林恩然这才猛地从失神中惊醒,笔直地站立,行了个姿势,“是指导员!保安最高的素质是为家荣誉而战,为人民服务!”
“错!保安最高的素质是服从!从这一秒开始,你再不服从我的指挥,就立马滚蛋!”他一副要把她生吞活剥的样子。
“是……”林恩然被吼地羞愤。的确,临睡前楚寒一再强调,今晚早些休息,明早需早点开拔。
可她呢,半夜溜出来,还跟着莫绍白四处乱跑。
这里虽然不是刀林箭雨的战场,但也处处存在危险。她不是来旅游的,而是来执行任务的!自从她加入外翻部这个涉外小组开始,就已经是一名名义上的保安了。
她,不配做名保安。
“楚指导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