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
徐安眉头浅浅一皱,似乎想不到庞奇此时会提起这位大乾的长公主,萧霞。
不过转念一想,倒也不见多怪!
皇太后插手燕国世子身亡一事,不会是无缘无故而为!
能让已八十多岁的老佛爷上心的事儿,已然不多。
当中隐晦,必然牵涉到皇家与大燕司徒家的轶事。
而涉及皇室秘闻,又有谁比皇族中人最为清楚?
先帝在位时,这位前任皇后,如今的太后老佛爷育有三个子嗣,长子刚出生就夭折了,长女萧霞,便是现在的长公主。
幺子萧无忌脱颖而出,成了天子,也才奠定了她皇太后的至高身份。
有了先前长子早逝的悲痛经历,太后对自己余后的一子一女,看管尤为谨慎,也甚为疼爱、宠溺。
若说她当年身居后位时,与大燕司徒氏产生了某种间接关联,那皇帝与长公主自然是清楚一二的。
稍顿了片刻。
徐安倒也没有迟疑,浅思之后,便干脆道:“好。那就去见见这位长公主殿下吧,备车!”
说完,便迈步走出书房。
两刻钟后。
骆家大宅,偏厅书房中。
长公主萧霞正在书桌前写字画画,一丝不苟之色。
像他们这样的富贵人家,免去了为“碎银几两”的奔波,日常也就是书书写写,遛狗养花,讲究一个高雅而不入俗世烦忧。
身旁,靖媛郡主骆姿倾城之貌,宛若世外仙子,一裘青紫裙衫直令百花掩羞,眼下正亲手给自己的母亲研墨。
管家骆玛轻敲了房门,轻手轻脚走入,躬身道:“禀主母,大小姐。台府监察使徐安,携大理寺丞庞奇于府外求见,并附上拜帖一封。”
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封拜帖,双手奉上。
萧霞却连头也不抬,目光仍落在面前的书画上,只说了一个字:“念!”
骆玛应是,随即打开拜帖朗读了起来。
萧霞看似无心听闻,但当拜帖读到一半时,却蓦然打断道:“停!不必念了,让他回去吧。就说我正事忙,无暇见客。非但今日见不了,往后数月也不会见任何人。”
令骆玛的声音戛然而止,但未及回应。
骆姿就已开口,道:“母亲为何不见?徐安岂非说了,是因公事而来,有关御史案与吴应雄案的首尾。”
萧霞听此,浅笑着,放下手中朱笔,回道:“他当真是为了公事而来?恐怕只是借口吧?他晚不来早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定不会如此简单。而时局微妙,我骆家的风险已除,何须再染指其他琐事?”
“于京都自立,最关键是要谨小慎微,明哲保身。事不关己,切勿妄自牵涉。徐氏此子从介入御史一案开始,便注定了他的结局,不可轻易与其接触,以免惹祸上身。”
“早前侍卫来报,燕国司徒世子暴毙于来朝途中,转头这厮便来了。不用多想,我也知道他的意图是何。但有关当年之事,却轮不到你我来提起。徐七喜是个不祥人,近之恐有不测。”
“翩然,你不可与之产生纠葛,可知?”
说完,又立马扭头转向管家骆玛,接道:“快去!就按我方才所说,打发他走!”
骆玛只能应是,但却没有退走,转手又从袖中取出另一封书信,道:“主母,那徐安说了,若主母事忙不便相见。就让小人将此书信交予大小姐,不知”
他捧着书信,谦卑问询的姿态。
萧霞刚想拒绝,骆姿却抢先道:“拿来。”
而后,摆手摒退了骆玛。
骆姿接过,展开信件一看。
一开始还是好奇之色,几秒钟后,却脸色大变起来,小有不忿与腹诽道:“这个人简直卑鄙,他竟敢威胁我”
萧霞讶然,不禁摆手抢过一看,却也不觉震惊,脸有微怒。
但微怒仅仅维持了数秒,便哑然失笑道:“好一个徐七喜,果然和当年传闻中的徐敬之一样狡黠!但像他这样的人,一般都活不久。去将他叫进来吧,看来有些事我们还是避免不了。”
骆姿微微欠身,亲自去门口接人。
骆府门外。
仍在马车中等待接见的徐安,却是一脸胸有成竹之色。
一侧的庞奇略显担忧道:“大人,骆府之人去通传那么久了,还未见准许我们进入。长公主是不是不愿见我们?”
徐安笑道:“她会见的。而且保不准是骆郡主亲自来接,你信不信?”
“大人缘何如此肯定?虽说早前骆家被卷入御史案中,陛下有意拿骆家当新太子的垫脚石。但时局已变,七大皇子皆伤,储君之位暂无人可以胜任。明面上,漠北王仍于宫中见驾,但你我皆知,他入城之前就已失踪。换言之,骆家这块垫脚石已暂时失去了作用,可保一时无忧。这时候,我们以查案之名求见长公主,她大可不必给我们面子。”
“说得对!没了新太子,骆家就不必做垫脚石了。以骆天傲和长公主稳健的个性,自然不愿过多牵涉朝堂大事。而且她并不笨,恐怕早已猜到我们是为了打听太后和司徒敏之事而来。涉及皇家秘事,她就更加小心,拒绝相见不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