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话还没说完,就被莫惊春径直打断了,“你是想问铁矿的事情吧?”
“你知道?”
“你今日到县里来,不就是为了送药材到三昧吗?”莫惊春一句话透露出了太多信息了。
“所以你一直都知道魏掌柜曾经帮水云阁做过事?”江初月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莫惊春。
莫惊春没吭声,直直的望了回来,在江初月快要憋不住再追问时,才开口道,“我也是刚知道不久,毕竟咱们的这位知县可是从十几年前就是阁主的人了,可这件事我也刚知道不久。”
江初月的脑子飞速运转,莫惊春不会无缘无故提起知县来,她虽然知道知县早就被掉了包,甚至有可能,这位知县原本就是刘沫的一步棋,一步独立于水云阁之外的棋。
早早就安排在了此处,为的就是日后能为他所用。
“铁矿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江初月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莫惊春笑了一下,只是这笑分明带着些说不明道不清的意味,“在咱们这位知县上任前就已经发现了,不过开采是从两年前开始的。”
“为什么是从两年前开始的?”江初月拧眉继续问道。
“因为南边的那位荣王知道了。”莫惊春指尖蘸水,以水为墨,在桌上划出铁矿山的位置,并向江初月解释其中情况。
“开采铁矿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需要的人力和物力极大,水云阁虽然也能勉强为之,可要不被朝廷发现,实在是太过困难了,所以咱们这位阁主,想方设法让知县和荣王搭上了线,而后凭借荣王的人力和物力将铁矿逐渐开采。”
“在荣王以为自己有了一座铁矿不必担忧矿石的时候,反手背叛了荣王?”江初月顺着莫惊春的话猜测道。
“非也。”莫惊春笑的让人有些瘆得慌。
“咱们的这位荣王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这座铁矿已经到了水云阁的手里了,他现在还以为知县是他的人,为他所用呢。”
听到这儿的江初月愣住了,她没想到刘沫这步棋已经下了这么久,算计了这么多了。
“刘老算计了这么多,怕是早就对那个位置有了想法吧?”江初月骤然得知了这么多消息,不免担心她和刘沫的交易真的能否顺利成功。
在刘沫成事之后,她又真的能平安无事吗?
“你都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些消息?”若莫惊春早就知道了,为何此前不曾向他们透露。
江初月眼底的怀疑已经很显眼了,莫惊春自然也知道,江初月会有怀疑也实属正常。
摸出一个本应该烧毁的小纸条,递给了江初月,“是我的人查出来的,这份消息也是刚送到我的手里。”
纸条上的血迹已经成黑褐色了,江初月接手就能嗅到其上的血腥味。
“你的人出事了?”
莫惊春闭上眼,沉默以对。
什么都没说,却又什么都说了,心下了然的江初月没追着问下去了,“这消息是从南边传回来的?”
“对,自我被打压之后,我的人就被阁主四处安排出去了,有些人在南边,有些人在北边,我原以为他们能过的好好的,却没成想,最终落了个这样的下场。”
他们拼死也要把消息送回来,可以想见。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从来都是莫惊春问江初月这个问题,今日轮到江初月问了,莫惊春有些茫然的抬头望了过来。
一边是培养了她多年却又一朝对她行打压之举的阁主,一边是和她患难与共,临死前也要将重要的消息送来的自己的兄弟。
莫惊春实难抉择。
“这几日你怕是也累着了,不若回湾山村好好休息几天吧,粮铺的事情交给几位掌柜的,也不会出什么岔子的。”知道莫惊春如今怕是不好受的江初月主动给莫惊春安排了休息时间。
却被莫惊春断然拒绝。
“不用了,我已经想清楚了。”莫惊春笑容苦涩,“虽然好像对不住阁主,可是他也对不住我手下的那么多兄弟。”
只见她微微仰头,强行将已经涌出的泪水逼了回去,江初月知道,莫惊春此时才是最为难受的。
可安慰的话说的多了,又何尝不是在揭她的伤处呢。
最终,江初月也只是拍了拍莫惊春的肩膀,什么都没说。
起身准备退出房间,将空间留给莫惊春,让她自行消化情绪的时候,莫惊春抹了一把脸,叫住了江初月。
“萧亦灏说今夜有是要与你商议,你今夜留在镇上,在同安客栈与他相见吧。”
面对江初月的皱眉不解,莫惊春解释道,“他的人也没说到底有什么事情,想来是因为你不在湾山村,找不着你,这才让人把消息送到我这儿的。”
闻言,江初月了然的点了点头,“既如此,今夜你也同去,将铁矿的事情同他说明,也好商量下一步应该怎么办吧。”
“不必了,你们商量就是了,我还有一大堆的账还没处理完呢,可不能再让几位掌柜的给我收拾烂摊子了。”莫惊春虽然笑着,可这笑分明很是勉强。
江初月沉默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尊重莫惊春的选择,给她一点时间消化。
“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