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隆三年三月廿一日,阳光明媚,春风拂面,但对于贺兰家族来说却是悲痛的一天,因为今天是贺兰涛去世一个月后出殡的日子。
走进贺兰家的大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三尺白绫高悬于门上,大堂门口悬挂着两盏写有“奠”字的白色灯笼,庄严而肃穆。
门框两边贴着一副对联,上联写道:
“严父西游去,杳杳无归期。”
下联则是:“儿孙泣血泪,绵绵无尽时。”
门梁上的横批写着:“父恩难忘”四个大字,字体雄浑有力,表达了对逝者深深的怀念之情。
进入屋内,一口巨大的棺材停放在正中央,前头点燃着两根白色蜡烛,微弱的烛光在空气中摇曳不定。
棺材旁边摆放着一个香炉,香烟袅袅升起,弥漫在整个房间里。
在棺材后方的墙壁上,悬挂着一张写有“奠”字的白布,四角的祥云纹路也是黑色的,给人一种庄严肃穆的感觉。
我、柴墨峰以及另外两人一同走到贺兰涛的灵位前,上香祭奠,并向贺兰蜓和她的大哥贺兰斌表示慰问,希望他们能够节哀顺变。
柴墨峰牵着我退到一边,准备离开时,就见一个本来应该尽孝的贺兰家第二子贺兰趄走进灵堂。
他一身素衣,却没有半点悲伤之色,反而带着一种得意洋洋的神情。
他抬头看着自己的灵位,发出不适宜大笑声:
“呵呵,终于还是过世了吗?那么贺兰家的产业就是属于我一个人的?”
这笑声回荡在灵堂里,让人毛骨悚然。
贺兰斌听后脸色大变,怒不可遏地冲上前去,一巴掌扇在自己这个贪心弟弟的脸上,并且大声呵斥道: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你这个大逆不道的畜牲!”
衙役小张和其他几个同僚连忙拉住贺兰斌,劝解道:
“斌主簿别激动啊。”
贺兰斌挣脱开他们的手,再次抬起手指着贺兰趄道:
“贺兰趄!你竟然敢在阿耶的灵位前,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难道你就不怕遭到上天的惩罚吗?难道你就不怕阿耶晚上来找你吗!”
他的声音之中充满了无尽的愤怒和深深的失望,以至于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为之动容。
然而,面对这样的指责,贺兰趄却没有丝毫的悔改之意。
他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哥哥,随后便转身离去,只留下一脸悲愤的贺兰斌以及众多旁观者。
就在这时,几个身着官服的衙役从门框两侧走出,拦住了贺兰趄的去路。
只见那些士兵们神情严肃,手持武器,显然是奉命前来执行任务的。
这时,贺兰斌紧闭双眼,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大声喊道:“来人啊!将贺兰趄逮捕起来,押回大理寺,听候大理寺丞的处置!”
这一决定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毕竟贺兰趄可是他的亲弟弟。但贺兰斌如此作为,也是出于大义灭亲之心。
就在此时,贺兰蜓走到自己大哥身边,轻声说道:
“大哥,我已经调查清楚了,父亲真正的死因其实是贺兰趄。
他竟然给我们的父亲下了寒食散,还让妓女天天伺候……最终导致父亲得了马上风!幸好父亲撑到了我与宋瑜回来,但还是没能活下去……”
听到这里,贺兰斌心中一阵悲痛,眼中闪过一丝泪光。
他想起了父亲对他们兄妹三人的疼爱,如今却因为贺兰趄的恶行而离世,享年五十六岁。
几天之后,贺兰斌来到了贺兰涛的灵位前。他身着素衣,神情庄重,一步一步地走向灵位。
贺兰斌缓缓跪下,双膝跪地的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悲痛和敬意,静静地凝视着贺兰涛的灵位。
接着,他深深地磕了三个头,每一次磕头都显得那么虔诚和庄重。
额头与地面相触的那一刻,他似乎能感受到贺兰涛的存在。
磕完头后,贺兰斌直起身子,站在灵位前。他的目光仍然停留在灵位上,仿佛在与贺兰涛进行着一场无声的对话。
在这一刻,他的心中充满了对贺兰涛的思念和感激。
整个过程中,贺兰斌的动作缓慢而沉稳,仿佛在表达他对贺兰涛无尽的哀思。
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只有他对贺兰涛的敬意在寂静中流淌。
贺兰蜓身着一袭黑衣,缓缓走进灵堂。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悲伤和坚定。
在贺兰涛的灵前,她点燃了一炷香,轻轻插入香炉中。
香烟袅袅升起,仿佛带着她的思念和祝福,飘向了另一个世界。
贺兰蜓静静地站在那里,凝视着贺兰涛的遗像。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在默默地诉说着什么。
“阿耶,我来看你了。”她轻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悲伤和愧疚。“我知道,你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天。
贺兰趄很快就会来见你,他会向你陪罪的。”
说完,贺兰蜓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想起了小时候和贺兰涛一起度过的快乐时光,那些美好的回忆如今却成为了她心中永远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