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福楼。
吏部侍郎吴贺给闻胜倒了一杯茶,恭敬推到他面前。
“右相推王枯,是否别有深意?”
“呵,王枯居于卫尉丞已有多年,为人刚正不阿,是大理寺少卿的最佳人选。我能有什么深意,不过是任贤举能而已。”
“下官听说王枯是个念恩之人,曾经在他落魄时救过他的一位老妇人,如今还养在他的府中。他久居卫尉丞多年不得升迁,右相推举他,他必感恩涕零,为您鞍前马后在所不辞。”
闻胜抿了一口茶:“这只是其一。”
“那其二?”
“障眼法。”
吴贺愣怔片刻,回过神来:“右相的意思,是想让少君以为王枯是您的人,从而对他下手?”
闻胜笑了笑,未置可否。
“王枯的为人朝中上下都清楚,特别是御史台的那几个。而少君刚回繁京不久,对他并不了解,只要他动了他,便会让谢岱那倔老头对少君生出意见?”
“正是如此。”
“大人真是高啊!”
两人沾沾自喜。
然而,翌日上朝之际,闻胜算盘打了个空。
本以为王枯上位,他便可借机制造一些混淆视听的证据告知于他,让王枯对此案产生怀疑。
一旦查案途中发生偏差,慕玄清便会认定王枯是他的人,从而针对他。
可这件案子最终没落到王枯手上。
“君上,大理寺卿空悬多年,能胜任者少之又少。钟南捷短短几年之内便从县尉升到了刺史,如今又提拔他为大理寺卿。微臣认为,可再多给他几年时间历练,如此一来,方能服众。”
“有能者皆可居之,无关时间长短。钟南捷任职县尉时便连破几桩大案,这两年他任陈州刺史,所交赋税比之前足足提高了三倍。此次在姜州叛乱中也立了大功,说明他能力出众,可以胜任。”
“可是”
“此事孤意已决,无需再议。”
“对了,右相。”慕邈看向闻胜,“昨晚少君进宫向孤讨了个封赏,不是为他自己,而是为你儿。”
闻胜略有诧异。
“此次前往姜州破获此案,你儿也立了不少功劳。不仅保卫了少君的安全,还查到了黎靳窝藏赃物之处。右相,你养了个好儿子呀!”
听到这话,闻胜心中气不打一处来。
原来他还帮了慕玄清这么多,这个臭小子,净给他帮倒忙。
心中虽气,表面上却还要带着笑:“能得君上夸赞,是犬子之幸。”
“之前王枯不是去了大理寺?卫尉丞这个位置空了出来,就让他试试吧,听说他喜好拳脚,这个武职大抵喜欢。”
闻炎陵接到任命时,人都快飞到了天上。
“少君诚不欺我,还真给了我一个官当。这可是大喜事,得好好庆祝庆祝!”
云拂这两日回到府中,都在陪着慕天官,没有过问朝中之事。
不过收到了闻炎陵的邀约,说是有好事要分享,请她明日到醉仙楼小聚。
她用脚趾头都猜得到,肯定是慕玄清给他讨了个官当,才会这样兴奋。
既然邀请她同乐,总不好拂了他的意,爽快答应。
等到慕玄清回来,她提到了这件事。
“闻炎陵邀请我们明日去醉仙楼喝酒,我答应了前去。不过,替你拒绝了他。”
慕玄清眉头微挑:“这是为何?”
“我听管家说你不能喝酒,去了也是没意思,还不如不去。”
“我以茶代酒便是。”
“明日是用最后一次药的日子,你得留在府中,好好调养身子。”
“用药与聚会并不冲突,明日你给我用完药,我们可以一道去。”
“天官需要人陪,你这个当爹的不在家好好陪着她,出去瞎逛什么?”
“你这个当娘的可以出去,我为何不能去?届时带上她即可。”
云拂狠狠瞪了他一眼,表情十分不满:“你非得让我说出真正的理由是吧?烦死了你。”
慕玄清笑看着她:“所以,真正的理由是什么?”
“我就是觉得我们几个人喝酒聊天畅快一些,你这张脸摆在那儿,大家都不能够尽兴了。”
“你还打算喝很多?打算聊很晚?”男人笑意收敛,眼睛微眯。
“看看看看,你看看你,我还没开始喝呢,你就开始摆这副表情。我要是在席上多喝一点,你不得半途把我给扛回去?眼不见为净,我这是为你好。”
说罢,假装生气离开。
半夏小碎步跟在身后,偷偷回头看了慕玄清一眼,有些害怕,道:“姑娘,您真是越来越飘了,居然敢这样对少君说话。”
云拂朝她靠近一点,悄悄道:“我故意的,只有这样,明天他才不会跟着。”
“可少君真的不会生气吗?他万一又下令禁您的足怎么办?奴婢害怕”
云拂笑看了她一眼:“放心,他暂时有把柄抓在我手上,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半夏松了口气。
“不过等明日过后,可就说不定了。”
“啊?!”
翌日,云拂按照惯例给慕玄清用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