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拂不着痕迹将手抽出来。
“圣上这些日子都没有来见我,还没尝过我最近新调制的茶,所以让他们将东西带到宫中,让圣上品尝。”
说着朝半夏招了招手,“拿上来。”
一整套茶具整整齐齐摆在一旁的案上,云拂在后方款款坐下。
屋子里面的众大臣看到这一幕,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硬着头皮杵着。
心中忍不住腹诽,小门小户的女子,能烹制出什么样的好茶来?
然而,不久之后,一股清冽的茶香充斥整个屋子。
他们都惊呆了。
“圣上,尝尝吧,这茶不仅可以清心,还有宁神之效。”
梁文简对于云拂给他长了脸很是欣慰,他的女人,绝不会是寻常之辈。
他微笑接过,浅尝了一口,果然沁人心脾。
安抚好了梁文简,云拂这才进入正题。
“刚才我来此的路上,好像听闻圣上遇到了难题,可否与我讲讲?”
梁文简眉头微凝。
自从她吃下药失忆之后,他便未曾在她面前提过萧辰半个字,关于朝堂的那些人,他也有意避开。
可如今,她主动问起,他心中有所担忧。
底下大臣还以为梁文简对于云拂试图妄议朝堂之事不高兴,立即呵斥:“后宫不可干政,天女未免太过胆大妄为!”
然而,话音未落,梁文简一声“放肆!”吓得他双膝一软,跪了下来。
“宋水,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朕面前呵斥朕的圣后,你脖子上的脑袋不想要了?!来人呐,将他拖下去,即刻斩首!”
“微臣知罪,还请圣上饶命!”宋水连连磕头。
其他人纷纷捏了一把汗,明明是天女僭越,火怎么落在宋水的身上了。
以后他们可要更加小心了,这位出身微贱的天女,他们惹不起。
眼看着宋水就要被拖走,云拂出言制止。
“且慢!”转头看向梁文简,“圣上,他也是无心之失,饶了他吧,我可不想第一次进宫就留下一个魅惑圣上的毒妇之名。”
话中带着一丝撒娇,但并不谄媚,语气掌握得恰到好处。
梁文简很是受用,挥手让侍卫退下。
宋水惊魂未定,不忘朝云拂磕头谢恩:“多谢圣上开恩,多谢天女开恩!”
云拂没心思理会他,又将话题转了回来。
“其实宋大人说得没错,后宫确实不宜干政。我之所以提到此事,只是希望圣上无论遇到什么难题,都能够放宽心,保重身体。这世间呀,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一时的痛苦忍辱负重若是能够换来以后的光明,又有什么不可为的呢?”
云拂嘴角挂着蛊惑人心的笑,“大丈夫能屈能伸,更何况圣上是天子,胸襟气度非常人能比。我相信圣上一定能够做出最正确的决定,毕竟,我们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
这个饼它又大又圆,透着隐隐的香味,梁文简无法不动心。
他怔怔望着她,点了点头。
几位大臣几乎和云拂同时出的宫,他们看着前头的马车,内心复杂万分。
没想到他们费劲口舌都说不动的事情,被她三两句话就解决了。
天女果然是有着天赋异禀,能够做到常人不能做的事。
很快,梁文简找到了一个替罪羔羊,跳出来证明当年是他陷害萧辰,欺下瞒上,导致这一起冤假错案的发生。
发了皇榜,为萧辰正名。
那一刻,云拂坐在倾云山庄桃花林中,痴痴望着前方,仿佛看到了萧辰在朝她浅笑。
她很后悔,没有为他画一幅画像留存在世,以至于五年过去,他的轮廓已经有所模糊。
“雪姑娘,您怎么哭了?”半夏上前给她披上斗篷,“春日里还凉着,姑娘未免穿得太单薄了。”
云拂笑着摇摇头:“清冷能够让人头脑更加清醒。”
顿了顿,“对了,听说今日圣上去了端王府?”
“是的,圣上屈尊亲自去请端王出府,实属难得,大家都说有天子气度。”
梁文简为萧辰正名时将自己放在了被蒙蔽的那一方,还做足了戏,追封萧辰为镇国公。
又亲自去端王府负荆请罪,声名算是挽回了一些。
如今,梁清胤以六十多岁高龄披甲上阵,领了五万士兵前往边关,誓要捍卫须风国土,不让燕赤再进一步。
他若战胜,整个局面算是定下来了,解决了外患,便有时间休养生息。
若是战败,以梁清胤的本事,也必将对敌国加以重创,还能顺便将他这根刺便再次拔除。
于梁文简来说,都是有益无害。
然而,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场战斗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听说是敌方将领见梁清胤年纪已大,觉得自己即便战胜也是胜之不武,于是一直按兵不动,在城外扎营。
而燕赤君主听闻了之前梁文简递上请和书一事,稍微训斥了将领一番,欣然同意议和之请。
除了之前梁文简写出的那些条件之外,还增加了每年上供的银两。
不仅如此,还需遣一人前往燕赤和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