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辰表情略微复杂。
自从那日回到府中之后,他便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这件事情,曾经的意气风发被打击得七零八落。
静默片刻,他沉沉道:“你是不是对他严刑逼供了?”
“我没有啊,我很温柔的……”
“严刑逼供之下,可能会被迫说出一些对方想听的话,就算他交代我的考卷被毁,也不一定是真的。”
她表情这么开心,肯定是沈文说出了她想听的,可这些是真是假,又如何能得知。
再闹一次贡院,再要求查一次考卷吗,他已经没这个勇气了。
云拂明白他的意思,她特意去寻找真相,不是单纯为了一个结果。
她从他怀中抬起头:“既然你已经猜到了,那我也不多做解释。萧辰,你要相信自己,以你的水平肯定能够高中,他说的话一定是真的。”
她耐心解释,“我这次问到了很多细节,他能将这些细节说出来,说明可信度很高。上次你注意到姚太傅的表情没?他说那些话的时候明显透着一丝心虚与无奈。你身在其中,或许会影响判断,可我在旁边真真切切的看清楚了,他就是在说谎。而他为什么要说谎呢,我猜,大概是因为他知道了背后指使者是梁变态,他在维护他。”
萧辰怔怔地看着她。
仿佛在看一束光。
这种时候,也只有她肯不遗余力地照亮他内心的那一团阴霾,想让他重拾信心。
自从尚小娘被关入倾云山庄,这世间便没有一个对他施以真正的关怀,受了伤,他都是一个人舔舐伤口,慢慢等待自愈。
而现在,他身边多了她。
他目光渐渐柔和。
“嗯。”声音很轻,是对她刚才那一番话的回应。
“对了,还有一个重要的人证。”云拂兴奋说起,“沈文交代了,拿走你考卷的人是一个叫陈山的小厮,是在梁变态身边伺候的。拿考卷的时候房间中有考官在,他不知道是谁,我想,那个考官应该就是唐维江。”
“那我们去找陈山。”
“这是个关键的人物,必须找到。如果单只是贡院交不出你的考卷,那也只能够证明你的考卷被毁,想要牵出背后的人,必须要有人证。”
她一定要让世人知道梁文轩的真面目。
他身为一国太子,却残忍嗜杀,心中都是一些龌龊手段。既然他这次还敢对他们动手,那就新账旧账一起算!
萧辰温柔将她搂入怀中。
“好,这件事情我会考量。”突然想起了什么,询问道,“沈文的人呢?”
“放回去啦。”
“放回去了?”萧辰面带担忧,“这件事尘埃未定之前,放他回去,无疑是给自己找麻烦。”
云拂狡黠一笑:“你放心,既然敢放他回去,就有应对的办法。”
她不想自己也变成像梁文轩那样的人,因为一点小事就夺人性命。
沈文在大街上睡了一夜,是被早起路过的乞丐吵醒的。
而吵醒的方法很特别,乞丐睡得迷迷糊糊出来撒尿,一泡尿全撒在了他的身上。
他感觉到热乎乎的水柱往头上淋,这才挣扎着爬起来。
浑身都是痛的。
哎呀哎呀的声音把乞丐吓了一跳,这里趴着的居然是个人!
立即将作案工具收回,撒开脚丫子跑了。
一大早就被淋了一泡尿,沈文心中暴怒。
看向四周,环境很是陌生。
头痛得很,是那种宿醉的感觉。
不止头痛,身上也痛,可低头看去,身上并没有伤。
在原地晕了好一会儿,昨晚的片段才陆陆续续回忆起来。
他好像被一伙人给抓了!
萧辰……是他的人!
记忆虽然不是很清晰,有些混乱,但他可以肯定,这些记忆没有错,他是被抓了拷问之后才被扔到这的。
这群人简直是胆大包天,连朝廷命官都敢随意抓了滥用私刑。
沈文一想到这,心中的火便冒得三丈高。
立即踉跄往外跑去。
刚跑出巷子,迎面撞在一辆马车上。
正想怒斥马车车夫不长眼,却见云拂从里头钻出来。
好家伙,正要去找他们家麻烦,她居然自己给送上门来了!
未待开口,云拂居高临下打量了他几眼,嘴角挂着嘲讽:“哟,这不是沈大人吗,这是怎么了,怎么成了这样一副落魄模样?”
扇了扇鼻子,皱着眉头看向青黛:“青黛,你有没有闻到这里有一股什么味儿,怪怪的。”
青黛一脸嫌弃:“奴婢闻到了,好像是从沈大人身上传出来的,有点像……尿骚味……”
“净胡说八道,沈大人身上怎么会有这种味道。”
“奴婢没有胡说八道,您看看沈大人身上,一道一道的水痕,尿骚味好像就是从那些地方传出来的。”
“咦,没想到沈大人还有这种嗜好,一大早就用尿沐浴。”
沈文本就一腔怒火,此刻被她们你一句我一句唱大戏似的奚落,怒火更甚。
指着她们吼道:“你们这两个贱妇,居然敢侮辱朝廷命官,给本官等着,本官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