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麻雀的聊天耽误了一点时间,所以接下来的路上,晏逢干脆就把自己的神力带了起来。
小翅膀不停的呼扇。
没过多久,他就远远的看到了玄芜的身影。
黑影在夜色中穿梭,手中的长剑似乎跟他自己融为了一体。
和上辈子的丹城有些相似。
但仔细去看,却又完全不同。
丹城在杀人的时候,秉承的差不多是一种无欲无求的态度。就好像杀人对他来说只是一种习惯,他在完成他的习惯,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感情附加。
但是玄芜就不一样了。
在他的举动之中,晏逢可以感受到那种绝对强烈的仇恨。
玄芜并不只是在单纯的杀妖。
他也同样是在发泄着自己满腔的怒火和怨恨。
在距离他不远的位置,一对男女抱在一起。两个人的身体都在不停的颤抖,能看得出来,他们不是玄芜的对手,也没办法逃脱这种死亡的笼罩。
是男人先开的口。
他朝着玄芜的方向叫喊:“我和我娘子从来没有做过坏事,也从来没有伤过一个人!只是路过这附近而已,为什么非要要了我们的命!?”
“对啊,我们真的就只是想过太平的日子,没打算害人,求求您就放我们走吧……”
女人缩在男人的怀里。
她哭的绝望。
嘴里也在不停的说着哀求的话。
晏逢是神仙,当然能很轻易的看得出来,这一对男女虽然外表看来和人类没有任何的区别,但实际上就是两只狐妖。
化形可以完美到这种地步,证明他们两个身上的道行一定不浅。
而与道行一致,他们身上并没有任何孽障存在的痕迹。
这就证明狐妖没有说谎。
他们确实是不曾做过坏事。
可惜这并没有成为阻拦玄芜的理由。
手中的长剑已经提了起来。
在月光下森森发寒。
任谁都能看得出来,玄芜就是打算要了这两只狐妖的命。
狐妖自然也看明白了。
所以男人慢慢的站起身,挡在了女人的前方。双手化作了利爪的模样,他没有对着玄芜发动攻击,但是能看得出来,只要玄芜再敢出手,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反击。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轻巧的身影落在了玄芜的肩头。
小鸟下意识的用自己的脑袋蹭了蹭玄芜的脸颊,柔软的触感贴了上去,让玄芜原本绷紧的身体放松了几分。
“不是叫你在家里等我,怎么总是不听话呢?”
玄芜沉了声音。
晏逢则是歪了歪脑袋,看着面前的两只狐妖,不答反问说:“为什么要杀他们?他们身上没有任何业障,你杀了他们,会给你身上增添业障的。”
上天其实是很公平的。
谢承安作为神明,毁灭是他的神格本分,所以不管他毁了多少世界,不管他葬送了多少生灵,他都是无罪且没有业障的。
但是凡人不同。
如果你不知道对手身上的业障和福泽,就像是上辈子的丹城那样,见人就杀,毫不犹豫的话,他身上的业障并不会累积的太多。
但如果知道对方不是那种十恶不赦的坏人,还要直接动手的话,相当于知法犯法,叠加在身上的业障会变的很多很多。
然而玄芜听到了晏逢的声音,却并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
依旧是干脆利落的落剑,跟那只狐妖战在了一起。
狐妖是用命在保护自己的爱人。
所以他确实是拖延了一点时间。
然而玄芜的速度更快,在一剑捅穿了狐妖的心脏后,又用最快的速度追上了远方逃跑的女妖。
女妖没有什么攻击的手段。
甚至没有反抗的机会,就跟着她丈夫一起殒命当场。
做完了这些,玄芜满意收剑。
晏逢也清楚地看到,他身上缠绕着的黑红色血线变得更浓重了一些。
那是只有有灵的生物才能看到的东西。
也是坏事做多出现的业障。
晏逢一直停留在他的肩头,没有做什么过多的阻止。因为他是神明的家养鸟,神明的行为,不管是对是错,他从来也不会阻止。直到现在,他才提醒了一声说:“你的业障又增多了。”
“我知道。”
玄芜伸手过去,用指弯蹭了蹭小鸟的脑袋。
似乎是毫不介意自己现在的状况,他顿了顿说:“但是我以后也不会变。”
晏逢还是那个问题:“为什么?”
“没为什么,”玄芜说:“就是把妖怪对我做的事情,还给他们罢了。”
老和尚把他带回寺庙的时候,玄芜已经五岁过了。
那个年纪的小孩可以记住事情,所以他也清楚的记得,在那个血染的夜里,精怪们冲入了他们的村落,把里面所有的人杀光吃尽,包括他的父母家人。
“我娘把我藏在了水缸里,水缸上有个破洞,我从那里看到的我娘被一块块的撕碎,然后被一口口的吞噬。”
“我娘做错了什么?”
“她不过是个农妇,一辈子连那个小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