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的目标似乎察觉到了远方的目标,春晓只觉后背发凉,仿佛被一头野兽围攻,她下意识想要闪躲,可周围的人实在太多,还有人挥舞着弯刀冲着一旁早已吓傻的人,春晓瞬间忘记了远处的威胁,她挥出了长剑,救了一个瘫软到地上的女子。
“躲到别的地方。”勉强挡住的春晓也有些吃力,她面容狰狞,终于将吓傻的女子喊醒,她顾不得说谢谢,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春晓松了口气,转身之际却看到飞箭直冲自己而来,春晓的身体就这样僵在原地,不敢动弹。此时此刻她脑中突然闪过自己方才的想法。
刚刚她还觉得那个女子胆小如鼠,别人的刀挥舞到她面前,她都不敢躲一躲,可现在看来,她也不过如此。人原来所有人都是胆小的动物,在生命遭受威胁的时候根本不敢动,似乎每一个动作都会让死亡来得更快些。
“砰。”飞箭有些可惜地从春晓身旁飞过,甚至不是擦着她的耳朵,对于一位将军而言,这样的弓箭有些差。
春晓早已看到方才对她出手的那人正是对面军队的主帅,其他士兵都穿着破旧的衣服,唯有坐在马上的将军,一身银白铠甲,显得很是不同。
这样的人也能成为将军?春晓心中不屑,尽管她已经遇到过朱将军,知道他不过是个屠夫,可现在这人依旧让她有些惊讶,心中疑问更多。
若是裕王的人都是这般,他如何能得了天下。
春晓心中不屑不曾对谁开口,可射箭那人也显得不满意,正是骆辉。
坐在马上的骆辉看着自己的右手,脸色十分难看,他方才射的两箭都不是很满意。
第一箭是冲着那个穿着打扮明显不同寻常的人,想着擒贼先擒王,谁料右手伤口巨痒不比。自从那天瓷瓶破碎,他的手心就留下了些许伤口,这些小伤,骆辉一开始并不放在眼里。他自认为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又不是汴京公子哥,他没什么好怕的,当时不过随意裹了些碎步。
可他没想到,右手的伤口非但没有长好,反倒越发严重起来,虽然不痛,却总是瘙痒难耐,骆辉本想喊军医过来瞧瞧,谁曾想收到了消息,这才想着回去再说。这一耽误就闹出了笑话,他的箭已然射不到想要的目标。
可惜普通兵士不懂得其中关窍,还在一味叫好,听在骆辉耳中更像是嘲讽。
“停。”骆辉冷脸,一把丢开弓箭,拿起弯刀,直直冲向混战之处。弓箭不好又如何,他有的是方法摘了那两人的脑袋。
见骆辉前来,春晓也收了心中吐槽,她方才的想法更多是被刺激下的反应,她不习惯这样的血腥场面,脑中总是闪过不合时宜的冷笑话,疯狂调剂着内心的惶恐和不安。此时对面那人正式加入战斗,春晓深吸一口气,知道硬点子来了。
骆辉想着擒贼先擒王,难道她就不知道吗?她的队伍本就人心不齐,实力不好,能坚持到现在全凭运气,如果能收了首领的脑袋,那她就算赢!
骏马越跑越快,几乎没有给春晓留下什么思考的时间,下一瞬弯刀与长剑碰撞到一处,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春晓和座下的马都发出了沉重的呼吸声。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实力,只知道比她强。仅一招,春晓就觉得对面那人像山一样,不是她可以轻而易举撼动的那种。
可她不能退!
春晓抬起头,手中的利剑再次被握紧。她明明没有看其他人,可脑中却有太多画面。
胆小的女子度过一开始的惊慌失措,现在已经拿起沉重的刀剑努力保护着自己和周围的人;武艺不好的兵士一面骂骂咧咧,一面从敌人手里救出了一个伤者,就连一心保护秋叔岐的几个护卫都在力所能及的救着其他人。
所有人都在努力,都在拼命,而她自封为这些人的将军,就该尽最大的力。
春晓深吸一口气,死死盯住对面那人,发现有些面熟。
不是好朋友,而是曾经见过。
永兴城,深夜雨……春晓脑中脑中浮现出永兴时的画面,她认了出来,对面那人正是骆辉。
原来是他!
真是老熟人啊。春晓的嘴角默默勾起,他们两人还真是有缘。她不再犹豫,当即主动出手,仗着身体灵活,倒也不曾吃什么大亏。而几招之后,春晓发现了不对,骆辉的手似乎受了伤?一些致命的招式在用的时候总是缺乏足够的杀伤力,这也是她为什么能躲过的关键。
不过她没有掉以轻心,战场之上,拼杀之时用得不仅仅有力气、武艺,更有脑子。万一骆辉如今都是在骗她,在装模作样,只等着一招制服她呢。
不过春晓的招式也越发凌厉,她想尽快决出高下,想要身边的人都活下来。
骆辉双目通红,不是因为遇到了劲敌,而是右手的瘙痒已经使得他空有力气而无法使出,他本想着借此机会迷惑对面那个小白脸,可没想到她没上当,跟个女人一样心思多。
待到春晓加快进攻后,骆辉的应对也变得更多,身上出了些薄汗,如果是以前的他,骆辉此时才算进入兴奋期,以一当十不在话下,可血气上涌之时,他的右手更痒了,比之前的瘙痒更夸张,如今已经刻入骨髓,痒得他恨不得将手切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