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夜幕降临,燕然还在心里一遍一遍地梳理着案情。
红袖姑娘派人传信,涉案尸体已经在刑部地窖收藏妥当。
苏信忙完了收押陈青藤的事,也带着手下一队五十人军卒进驻侯府。
这些人是燕然调来的,一方面为了保护昏迷的紫霄姑娘,主要也是为了保护燕然的安全。
苏信看过了紫霄的伤势,姑娘呼吸平稳,似乎脱离了危险,但是却没有丝毫苏醒的迹象。
这位姑娘一定亲眼看见了水仙室里发生的事,同时她也是此案的关键所在,只要她能醒来受审,真相就不远了!
苏信准备好了急救的药物以备不测,在姑娘隔壁的房间里躺下,良久之后,他又长长地叹了口气。
好像有什么心事,不知道该向谁倾诉。
……
第二天一早,燕然起来梳洗用饭,之后就似笑非笑地看着鸣鸿这丫头帮自己穿衣服。
小丫鬟这些日子管理侯府,日渐有了心得,行使权利多了,也一点点少了慌乱,慢慢生出了自信。
就像今早,她就大大方方进来,把伺候的下人都撵了出去,自己上手伺候燕然穿衣。
面对下人的时候她举止有度,可小手一放在燕然身上,脸上还是泛出了好看的羞红。
燕然看着小姑娘把自己的鞋袜整理利落,衣带系得不松不紧,小手伸到官服下面,抚平中衣上的褶皱。
小姑娘一边伸手进去摸来摸去,一边害羞得不行,居然还一脸“弄出事来我负责”的样子,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这孩子再不管可不行了,她这是俩手插在裤兜里……越玩越大啊!
没办法,说深了说浅了都不合适,忍着吧!
好不容易穿完了衣服,燕然一出卧房就见苏信、王德发、胡阿佑,还有钱戏都在门口等着。
“你说,”燕然指了指钱戏。
“跟主人回!”钱戏连忙答应,走到了燕然身前。
“昨夜小人奉命,提前去武德司监牢里,就住在那个陈青藤对面的牢房里……”
钱戏的第一句话,就吓了苏信一跳!
……
原本苏信以为,燕然已经得出了结论,认为那个陈青藤是被人陷害,才会手握着柳叶刀昏倒的。
可苏信左思右想之下,觉得陈青藤即便是怎么看都没问题,可有一件事却很难解释……
就是他不但出现在抱云阁,还十分凑巧地就在案发的核心地带……水仙室里!
这要是也用巧合来解释,是不是就太轻率了?
所以苏信还想着提醒燕然一下,不要过早地排除陈青藤的嫌疑……可是没想到,燕然早就知道了这一点。
而且他还不动声色,提前把钱戏派到了陈青藤的牢房对面,观察陈衙内的一举一动。
之前的燕然,看似没有表示出对陈青藤供词的怀疑,甚至他也没有重视到连夜审问陈衙内,但其实却是外松内紧!
那陈青藤估计做梦也不会想到,燕然居然派了眼线监视他……还是之前蹲过班房的钱戏,足以把囚犯演得天衣无缝!
苏信心中暗暗叹服之际,好奇心一起来,也很想知道陈青藤昨晚的表现是什么样的。
只见钱戏说道:
“小人见那陈青藤进了牢房之后,先是找狱卒要这要那,又把牢饭扬得满屋子都是。”
“他嫌弃牢房又脏又臭,草铺上根本没法坐卧,指天划地的大骂主人的八辈儿祖宗……”
“之后他还说了等出去一定把主人弄死之类的话,小人看来,那王八蛋是一定会报复主人的。”
“没办法的事,”燕然闻言笑了笑:
“就算我不抓他进监牢,有了之前你妹妹的事,他一样是对我怀恨在心。”
“他这人心胸狭窄,行事阴狠,上次我和他结仇之后,他就算没事找事也要把我干掉才痛快。”
“所以得罪不得罪他已经不重要了,你怎么看他的表现?”
燕然说着又看向了钱戏。
“据小人观察……”钱戏连忙回答道。
“这一夜里,他的行事作风,言谈举止,完全符合一个娇生惯养的衙内被人关进监牢后的样子。”
虽然钱戏知道这件事也关系到自己和妹妹,但他在回答问题的时候,却没敢带上一丝一毫心中的情绪。
看到他这一番老老实实的如实作答,燕然点了点头道:
“你去休息吧,这一夜辛苦了。”
燕然摆手让钱戏退下,之后他又叫过了王德发:
“这五十名官兵交给你,今天你什么也不用做,就在家里镇守。”
他拍了拍王德发的肩膀道:“昨天我带回来那个昏迷不醒的姑娘非常重要。”
“我怕有人要过来刺杀她,所以你要贴身保护好那姑娘,不要丝毫懈怠,千万不能出事!”
“主人尽管放心,我片刻也不离开。”
王德发知道,既然燕然说非常重要,那个姑娘一定出不得丝毫差错。
“那刺客要是不来也就罢了,要是他敢来……”王德发一脸认真地说道:“我非得抓住他们几个,让主人瞧瞧才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