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欧阳瑞又一次手起刀落,萧山发出惨烈的痛呼。
桑桑膝行着上前,满脸焦虑:“少爷,少爷……欧阳瑞,快住手,快住手啊……”
在萧山的教育下,她很少流泪,除非是有需要的伪装。
多少年了,她几乎已经忘了自己是柔弱的女人。
她会惊恐,会慌乱,她渴望爱和被爱。
她知道自己对萧山的感情是爱,却从没有像这一刻体会得这么深过。
此时此刻她恨不能替他受过,代他去死。
“欧阳瑞,你要是敢继续残害萧山,我就死给你看。”桑桑抓起一块刚刚摔碎的玻璃杯碎片,抵住自己咽喉。
面对这样的以命相逼,欧阳瑞连眼角余光都不施舍给她半分。
见欧阳瑞理都不理自己,桑桑冷声说:“欧阳瑞,我死了,你怎么跟庄遥交待?”
她在赌,赌自己的猜测是真的。
赌庄遥在欧阳瑞心目中的重要性,这次若不是庄遥,夏怡洋就救不了回来了。
欧阳瑞和夏怡洋欠了庄遥一条命,如果她没猜错,如果庄遥在乎她的话。欧阳瑞爱屋及乌,就不会无视她的生命。
终于,欧阳瑞缓缓转过头,看了她一眼。
桑桑心中一喜,她果然没有猜错。
欧阳瑞拿着血淋淋的刀,一步步走向她。
仍在淌血的刀,看得桑桑神经揪扯了起来。
对血,她并不陌生。
审讯是他们的必修课,而且,必须做到心狠手辣,才能获得他们想要的讯息。
只是,当主角换成他们
自己,她才知道这样刑讯是多么惨无人道。
看着淌血的刀,那上面全是萧山的血啊。
那是他的生命之泉,从不怕血的她,第一次感觉到这样的血是那么恐怖。
“你不是要亲手杀了他?为什么反倒为他求情了?还用自己的命来逼我?桑桑,你是不是太高估自己了?你哪来的勇气跟我谈条件?”欧阳瑞字字冰寒,句句嘲讽。
桑桑并不在乎,因为欧阳瑞肯停下来,说明自己的威胁起到了作用。
“欧阳瑞,何必明知故问呢?答案你不是早就清楚了吗?你甚至利用了这一点,替夏怡洋拿到了解药。至于我是不是有资格与你谈判,你说了算。”桑桑将碎片抵住自己的颈动脉,只要她轻轻一划,立刻会没命。
“你是我想杀的人,你竟用自己的命来威胁我?是不是太可笑了?”欧阳瑞继续嘲讽着,却没有对桑桑采取任何行动。
这点让萧山感到可疑,难道桑桑说的都是真的?
她和庄遥有渊源,欧阳瑞看在庄遥的份上,没有对她下手?
剧痛漫过他全身每一根神经,他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想太多。
“那你杀了我吧。是我背叛了他,害他到这种境地。我该死,你杀了我吧。”桑桑眼底一片坚定。
“你自杀吧,我不会为了无关紧要的人脏了我的手。”欧阳瑞的话十分残忍,直接将桑桑逼入了绝境。
桑桑神色一滞,难道是她猜错了吗?
不,不会的,不会的。
庄遥照顾她,
照顾得无微不至。
她不可能不顾自己的死活,这一定是欧阳瑞的缓兵之计。
狠了狠心,桑桑在自己脖子上,划开一道口子,让欧阳瑞看到她的决心:“欧阳瑞,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别后悔。”
说完,闭上眼睛,狠心用力一划。
桑桑只觉得胸口一阵闷痛,整个人往前扑,碎片掉在地。当她反应过来要去拿时,欧阳瑞又抬起脚,踹向她的肚子。
“啊……”桑桑惨叫一声,被踹得后退了好几步。
“来人,把她给我绑起来。”欧阳瑞霸道命令。
很快两名保镖进来,把桑桑绑了起来。
看着冷凝如魔的欧阳瑞,桑桑有些后悔了。
她不应该逞能,现在她将所有底牌都交出去。
除了让自己更加难堪外,她谁都救不了,包括她自己。
看着桑桑的惨状,萧山没有一丝同情她,只觉得她蠢得无可救药。
他之前怎么会觉得她是个可塑之材?
是他看走眼了,还是她智商倒退?
桑桑被拖了下去,囚室只剩下欧阳瑞和萧山两人。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萧山已经成了血人,全身上下挑不出一块好肉。
“说不说?”欧阳瑞冷森森开口,身上溅了萧山的血,欧阳瑞宛如从地狱爬出来的索魂使者。
萧山失血过多,处于半昏迷的状态。
唇角却一直上扬着,似在嘲笑欧阳瑞的不自量力。
“阿瑞。”门口传来庄遥的声音,欧阳瑞举起的刀顿了下。
匆匆迎上去,扶着
庄遥:“遥姨,你身体还没有好,怎么来了?”
“阿瑞,先不要杀他,我还有话要问他。”庄遥仍很虚弱,将全身重量都依靠在欧阳瑞身上。
欧阳瑞眉头一蹙,却仍答应:“是。”
庄遥看了欧阳瑞一眼,感激地点点头。
欧阳瑞命人搬了张椅子进来,扶庄遥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