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女儿的神色从怀疑到迷茫,再到后面的纠结,欧阳霞预感到了不妙。
这个男人邪门得很,他会不会对碧玉使用催眠术?
想到这里,欧阳霞顾不得许多,一把抱住欧阳碧玉:“碧玉,你醒醒,不要被他迷惑了。他只是在利用你,不会真心帮你的。碧玉,别相信他,这里很危险,我们走,我们快走。”
欧阳碧玉猛然回过神来,却用力挣脱欧阳霞的手。
欧阳霞被弹了出去,跌倒在沙发上。
欧阳碧玉唇角上扬,弯出冷讥:“我已经没有退路了。从你抛弃我的那一刻起,从欧阳松对我不闻不问起,我的人生就跌入了黑暗。我只能自救,你懂吗?欧阳家看似和睦,实则每个人都各怀鬼胎。暗中使阴招,对我诸般陷害。我一直忍气吞声,才苟活至今。我原本想着,或许老爷子能公平一点,能看到我的努力。谁知道,他重男轻女,宁可将对欧阳家充满仇恨的欧阳瑞召回来,都不给我一点机会。”
“是你们一直对我不仁,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被逼的,被逼的!”欧阳霞再度被欧阳碧玉的言论惊呆了,她的态度竟这么扭曲。
是不是萧山给她灌输的观念?
看懂了欧阳霞眼中一闪而逝的想法,萧山毫不犹豫替她说出来:“她说的都是自己的真实体会,与我无关。我没你想的那么有能耐,可以随随便便控制一个人的意志。”
“萧山,我替她答应了,开始吧。”
欧阳碧玉将自私的本性发挥得淋漓尽致,简直不拿欧阳霞当人看。
在她的心目中,她没有好好养她,亏欠了她,就该用一切来弥补。
萧山却摇了摇头:“这个不行,她必须是自愿的。否则,不止无法成功,你还可能有危险。”
“为什么会这样?”欧阳碧玉眯起眸子,满脸怀疑。
看向欧阳霞,萧山一字一句地说:“因为我要将你身上的蛊虫引到她身上。”
欧阳霞惊得整个人弹坐了起来,脸色惨白:“你……”
想起发作时的痛苦,欧阳碧玉有些不忍:“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有。”萧山答得干脆,欧阳碧玉眼底升起希冀。
萧山唇角微微上扬,吐出残忍的笑:“让蛊虫一直留在你身体里,你来承受发作时的痛苦。”
这下子换欧阳碧玉脸色惨白,发作时的痛,生不如死,她再也不想承受了。
心底仅存的一丝良知让她犹豫,看向欧阳霞第一次没有那么深的怨恨。
不管怎么说,是她给了自己的生命。
虽然,她从小被忽略,活得很痛苦。可是,要她这么做,她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怎么?你心软了?”萧山冷讥着:“你不是恨她入骨?不是一直说,是她抛弃了你?她也承认对不起你了,现在就是她弥补你的大好机会。”
萧山像个残忍的刽子手,让她们自相残杀。
欧阳碧玉缓缓抬起头来,望向欧阳霞:“你要继续见死不救吗?”
“
你真的相信他?”欧阳霞满心绝望。
她最在乎的女儿竟毫不犹豫将她推到屠刀之下,她还能说什么呢?
她对她根本就没有一丝丝感情,她只是怨她,怪她,希望从她身上获取更多的利益。
她是讨债的,不是来报恩的。
“我相信。”欧阳碧玉毫不迟疑的话,深深刺伤了欧阳霞的心。
欧阳霞整个人瘫软在沙发上,脸色如纸,目光里尽是绝望,没有焦距。
事到如今,她就是俎板上的鱼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见欧阳霞这副样子,欧阳碧玉狠了狠心,对萧山说:“她答应了,开始吧。”
萧山摇了摇头:“还不行。”
“为什么?”欧阳碧玉瞪大双眼,里面涌现着置疑。
“我说过了,必须她心甘情愿。而且,这取血的动作得由她来做。”萧山每一个字都在考验亲情,考验人性,考验良知和道德底线。
“怎么这么麻烦?”欧阳霞知道难办,只能对萧山发火。
“玄术本来就十分奥妙,不能以常理来论断。”萧山始终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他丢下一把刀,任由欧阳碧玉和欧阳霞自相残杀。
“如果把蛊虫转移到她身上,她会怎样?”良知冒出了头,欧阳碧玉问。
“蛊是活的,必须由人血喂养。在没有植入人体之前,它是吸食我的血来成长。一旦植入了人体,它就靠吸食宿主的血存活。因为你和欧阳霞是母女关系,你们血脉相连,所以,她才能
成为转移的对象。但一切必须由她心甘情愿,否则,半途出现意外,我可保不住你。”萧山不再有所保留,说出前因后果。
欧阳碧玉瞠大双眼,欧阳霞被绝望缠绕着。
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欧阳碧玉问出最关键的一个问题:“她会不会死?”
萧山有问必答:“照理说,不会。炼一只蛊不是件易事,我会尽力保住她的命。但凡事总有意外,我不能确保万无一失。”
听到欧阳霞不会有性命之忧,欧阳碧玉不再纠结,一步步走向霞,在她身边蹲了下来,抓起她的手,突然泪如雨下:“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