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黑了,庄遥看着熟睡中的宋晚情,眼底的焦虑越来越明显。
今晚她将会一次激烈的发作过程,她的体能消耗得差不多了,意识也处于崩溃的边沿。
依她的观察,宋晚情很难熬过今晚。
欧阳瑞敲了敲门,庄遥从沙发上弹站起来,蓦然惊觉自己太累,竟睡着了。
拍了拍脸颊,拍去睡意,拉开了门,不出意外见到欧阳瑞。
欧阳瑞进了屋,看了熟睡中平静的宋晚情一眼,对庄遥说:“遥姨,我怕她今晚发作会伤到你,想把她带走。”
“带哪里去?”庄遥微微蹙眉。
欧阳瑞如实回答:“我准备了一个大笼子,将她关起来,阻止她伤人伤己。”
庄遥转身,垂眸踱步,她承认欧阳瑞思虑周全,此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阿瑞,宋晚情今晚的发作会有所不同,是她迈向人蛊至关重要的一步。如果不加以阻挡,任由她恶化,情况会比我们想像的还严重。”庄遥据实以告,身为医生,要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病人痛苦而亡,她却无能为力,对她是一件极度残忍的事。
“遥姨,你的意思是?”欧阳瑞不想庄遥替宋晚情做太多,这样劳心劳力的结果,很可能讨不到好处,还惹了一身腥。
庄遥还是没有说出来,只轻轻叹了口气:“不到最后一刻,我不想放弃。”
欧阳瑞点点头:“姨遥,你想救她,我尊重你的决定。不过,现在还是得先把她关起来,以免
她发作时失去理智。”
知道欧阳瑞是为了自己好,庄遥点点头:“好。”
宋晚情迷迷糊糊间醒来,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笼子里。
她揉了揉眼睛,身上的伤还没好,一动就很痛。可是,当她发作时就会失去理智。
庄遥站在笼子外,轻声问:“你还好吗?”
“为什么把我关在这里?”宋晚情沙哑着声音问,没有戾气,纯粹是当事人的问题。
“这是用太空棉做的,十分柔软,怎么撞击都不会受伤,还能起到保护的作用。”庄遥没有挑明,但这样说,宋晚情已经懂了。
“谢谢。”庄遥和她非亲非故,对她还有仇。
也许她有自己的目的,却是这世上除了宋桥夫妇以外,对她最好的人。
庄遥递了一盒水果给她:“我知道你现在吃不下,吃点水果吧,先补充点营养。”
“谢谢。”宋晚情很配合,接过水果,挑出一颗樱桃放在嘴里咀嚼着,酸酸甜甜的感觉提神醒脑。
空间很静,很平和,然,她们都清楚,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欧阳瑞推门而入,宋晚情吃水果的动作微微一僵,却没有抬头,继续吃。
若不注意根本就觉察不到她的反应。
欧阳瑞在笼子外蹲下,俊脸依旧冷然:“你还没有什么话要说?”
“咚”地一下,宋晚情拿在手上的一片苹果落在地上,她抬起水眸。
短短几天,她瘦得脱了形,脸上有很多伤,有自己抓的,也是撞击的。然
,这些外在的伤痕掩饰不住她的美。
第一次欧阳瑞觉得她很美,明明脆弱如同洋娃娃,却坚韧如莆草。
“瑞哥哥,如果我熬不过,请你帮我照顾我爸爸妈妈。我知道现在对你提这个要求很可耻,我对你的伤害那么大,就算你现在杀了我,也是罪有应得。我的一生过得稀里糊涂,但我很幸运,遇到了世上最好的爸爸妈妈。他们把所有的爱都给了我,现在是我应该尽孝,回报他们的时候,我却还是令他们失望了。瑞哥哥,我很后悔遇到你,如果没有遇见你,或许我不会变。宋氏也不会被我所累,爸爸不会失去公司,又遭人陷害。可我又庆幸遇见了你,是我让我懂得什么是爱。人生总是这样的,在后悔与庆幸之间切换。瑞哥哥,我不会道德绑架你。你可以不答应,没关系的。”说着说着,宋晚情流下了泪。
那是悔恨的泪,亦是愧疚的泪。
“我答应你,我保证让宋桥和曲若兰后半生衣食无忧,至于心灵上慰藉,我就爱莫能助了。”欧阳瑞先声明。
宋晚情流着泪笑了:“够了,够了,瑞哥哥,有你这句话,我也死而无憾了。人生的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既然错在我,我就应该勇敢承担这一切。”
欧阳瑞站了起来,不再多话。
有些事点到为止,否则,越说越伤心。
此时蒋南敲了敲门,欧阳瑞应声:“进。”
蒋南恭敬行礼:“少爷。”
“什么事?
”欧阳瑞直接问。
蒋南看了宋晚情和庄遥,还是走到欧阳瑞耳边,轻声耳语。
欧阳瑞蹙眉,一言不发跟着蒋南出去。
“欧阳姗姗在哪里?”欧阳瑞问。
“我把她安排在东边的别墅里,以免打扰到大家。”蒋南指着东边一幢独立的别墅。
欧阳瑞点头,大步走去。
见到欧阳姗姗时,欧阳瑞简直不敢相信的眼睛。
欧阳姗姗一向爱美,爱干净,她有着豪门千金的特点,在人前必然保持着最整洁,优雅的一面。
然,此时的欧阳姗姗狼狈不堪,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