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夏怡洋轻轻放在床上,欧阳瑞才发现自己双手颤抖得很厉害。
那是一种由心底衍生出来的惧意,他根本就控制不住。
脑中的疑问越来越多,不是还有十天吗?怎么这么快就发作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他要怎么做才能救她?
相较于欧阳瑞的手足无措,庄遥毕竟是个医生,见惯了生死,她要平静得多。
手,缓缓搭上夏怡洋的脉门,感受着她经脉的变化。
庄遥脸色越来越凝重,欧阳瑞一颗心高悬了起来。
直到庄遥手离开了夏怡洋的脉门,欧阳瑞惊恐地问:“怡洋怎么样了?”
抬起头,庄遥深深注视着欧阳瑞惊慌失措的眼睛,嘴巴像是被胶水粘连住了一般,怎么都张不开。
“怡洋体内的蛊尸毒积累到了一定的程度了。”终于,庄遥还是战胜了自己的恐惧,说出夏怡洋真实情况。
“……”其实,情况不言而喻,和夏怡洋一起经历了这么多,欧阳瑞对她的身体状况再了解不过了。
他只是还抱有一丝丝奢望,然,这样脆弱的泡泡还是一下子就被戳破了。恐惧如岩浆漫延开来,灼烫着他的灵魂。
庄遥缓缓站起来,拍了拍欧阳瑞的肩:“阿瑞,你先别急。怡洋离下次毒发的时间还没到,这次可能是身体虚弱,加上精神高度紧张,才会让毒素漫延。这还在可控的范围之内。”
看着欧阳瑞比夏怡洋还苍白的脸色,庄遥十分心疼。
“遥姨,你一定要想想办
法救救怡洋。”明知自己什么都不用说,庄遥也会尽心尽力,但他就是忍不住。那是发自灵魂深处的惊恐和无助。
“放心,我一定会的。”庄遥懂得欧阳瑞的心情,郑重承诺。
“谢谢。”欧阳瑞如同木偶,被惊恐抽干了所有行动力。
庄遥从一个白瓷瓶子取出一颗药,给夏怡洋服下。
欧阳瑞就这么坐在床边,一直看着她,甚至连眼都不眨一下。深怕错过她清醒的瞬间,更是暗自责怪自己的粗心。
她这几天的情况就不太对劲,而他一直忙着寻找c国皇宫的下落,忽略了她。
见到欧阳瑞这副样子,庄遥于心不忍,上前安慰道:“阿瑞,你别自责,这件事与你无关。把心放宽了,怡洋还需要我们一起同心协力。”
“我知道。”欧阳瑞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深邃愧疚的目光一直紧紧落在夏怡洋脸上,不曾移开过半分。
得知情况的季洪全和楚楚匆匆赶来,楚楚更是自责,她不该让夏怡洋一个人出来,这天寒地冻的,要不是被欧阳瑞及时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大概两个小时后,夏怡洋缓缓睁开眼睛。
众人一起围了上来,夏怡洋脑子反应有些迟钝,沙哑着声音问:“我怎么了吗?”
“你痛晕倒了,你不记得了吗?”庄遥提醒。
闭了闭眼,记忆回笼,夏怡洋才想起自己昏迷前的一切。
压下内心极端的惊惧,睁开眼,对众人说:“我没事,大家别担
心。”
“你怎么这么傻?不舒服了都不告诉我?”楚楚听似责备的声音里是深深的自责。
“楚姨,对不起,我当时并没有感觉……我真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我以后一定加倍注意。”夏怡洋清瘦的脸上布满愧疚,看得欧阳瑞心疼万分。
明明她才是真正受苦,害怕的那一个,却要向每一个人道歉,将错都揽到自己身上。
欧阳瑞粗砺的指腹轻轻摩擦着夏怡洋的脸颊,深情的目光里满是怜爱和自责。
夏怡洋不顾众人在场,纤手覆上欧阳瑞的手背,轻声道歉:“阿瑞,对不……”
欧阳瑞的手指抵住红唇,阻止她未出口的道歉。
她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要一直道歉?向每一个人道歉?
“你没有错,不必跟我道歉。怡洋,永远不要跟我说对不起。”欧阳瑞声音越来越低,几乎呢喃。仔细一听,里面藏着大男人不能出口的哽咽。
夏怡洋一颗心抽痛了起来,哎,她不该逞强的。
每次都是这样,她只想尽一份心,让大家开心一点,却都事与愿违,让大家更加忧愁。
“好了,怡洋醒了,就没事。大家都别太担心了,自责没有用,现在我们要分工合作,确保怡洋的安全。”庄遥提高音量说。
她是这里最懂蛊的一个人,是大家的希望,所以,她要最先表态,做出表率。
季洪全附和:“庄遥,你说吧,我们都听你的。”
庄遥当仁不让,接下这面大旗,目光扫
过了众人,缓缓说:“大家都知道距离怡洋下次蛊毒发作还有十天,这期间由于心情或毒素累积等不稳定因素的影响,怡洋随时会发生像刚刚那样的突然剧痛,导致昏厥。这时候若是她身边没有人,现在又天寒地冻,会很危险。所以,楚楚你就负责跟着怡洋吧。”
“好。”楚楚没有二话,接受了指派。
夏怡洋开口:“干妈,不必这么紧张,我以后小心点,尽量呆在房间里就是了。楚姨要管家这么大的轩园,杂事又多,真的不用了。”
“你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