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瑞没有回头,只是,定住不动,亦不言语。
这是一场心理战,谁先低头,谁就输了。
肖晨的第一个条件,他是绝不会答应的。
纵然心知肖晨的第二个条件,必然十分严苛,他还是想听一听。
“我要你杀了庄遥。”肖晨一字一顿的说,冰冷而尖锐。
“为什么?”欧阳瑞没有回头,声音亦是平淡的,听不出是何情绪。
不过,肖晨知道他此时必是愤怒的,不可置信的,甚至可能有了杀了他的心情。
欧阳瑞的隐忍令他惊喜,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定力,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曾经他也被各种赞美过,虽不及庄纤医术高超,被喻为天才,也是人人见了必夸的有为青年。
然,他的一切荣耀和前程都毁了,毁在庄子鸣和朱丹手上。
这口气不出,他死不瞑目!
“父债女还,天经地义。”肖晨残忍吐出这几个字。
“当时遥姨还没出生,你却硬要把责任归咎到她身上。肖晨,你又一次刷新了我对人性的认知。”欧阳瑞音量不大,却字字尖锐。
“少在这里对我说教,那是你没有经历过我的痛苦。我们角色互换,我保证你比我更疯狂。”肖晨声音嘶哑得厉害,宛如从地狱来的恶鬼,只会拉着所有人一起下地狱。
欧阳瑞淡淡地问:“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爱朱丹吗?遥姨是她的女儿,你如果真心爱她又怎么忍心对她的女儿下手?”
“是,就因为爱,所以恨。
我为了她被庄子鸣害成这个样子,她呢?继续当她的庄家少夫人,还和庄子鸣生下了庄遥,后来执掌庄家,风光了几十年。这个贱女人,该和庄子鸣受尽一切地狱酷刑,永世不得解脱!”肖晨每说一个字都带着噬骨的恨。
知道了肖晨所有心理变化,欧阳瑞不再停留,大步离开。
背后传来肖晨不甘的叫嚣:“欧阳瑞,你现在就这么走了,你一定会后悔的,一定会……”
……
欧阳瑞推开他书房的门,准备再查查c国的资料,却发现夏怡洋坐在电脑椅上,一手托腮,不知在想些什么?
“怡洋,你怎么在这?”欧阳瑞大步迈入,边问。
夏怡洋从游离状态回过神来,缓缓站起来,水眸紧紧盯着欧阳瑞:“你去找肖前辈了?”
“嗯。”欧阳瑞并不意外夏怡洋会猜到他做了什么,回答得十分干脆。
“他说了些什么?”夏怡洋问,声音里有一丝丝压抑不住的紧张。
欧阳瑞双手搭在她肩上,深邃的眸子紧紧盯着她微微苍白的俏脸,眼底划过一抹疼惜:“你放心,我什么都没有答应。”
夏怡洋绽开柔柔的笑,主动偎进欧阳瑞,环上他的腰:“我知道。你是了解我的,用伤害别人的方法活下去,我不会快乐,更可能一生都沉浸在自责和痛苦里。所以,你不会让我背负这样的枷锁。阿瑞,还有机会的,我相信上苍不会对我这么狠的。”
“你真傻。”欧阳瑞搂紧了
夏怡洋,叹息般地说,有无奈,有自责,也有怜惜。
“如果我不是这么傻,你又怎么会爱上我呢?都说傻人有福傻,噩运过了,我们终会迎来好运的。”夏怡洋趴在欧阳瑞胸前柔声说,声音里带着几分娇嗔,脸上却没有笑容。
欧阳瑞听得心一抽一抽痛了起来,在夏怡洋头顶落下无数个绵柔的吻,带着一丝惊慌。
随着时间一天天流逝,他还是没有找到保她命的方法,这叫他如何能不着急?
不,他一定不会让夏怡洋有事的,一定!
送夏怡洋回房间休息,尽管她强撑着,什么都不说,欧阳瑞还是看出来了,她近几天来越来越容易疲惫。
这是蛊尸毒堆积太多的预警,也是发作的前兆。
等夏怡洋睡下了,欧阳瑞来到审问神秘人的地牢。
蒋南是接受过特殊训练的,他的审问自有一套方法。
可这个神秘嘴巴实在很硬,受刑了一天一夜,居然一个字都不说。哪怕全身伤痕累累,找不到一块好肉,他眼里始终含着一抹嘲讽的笑。
仿佛在嘲笑欧阳瑞的垂死挣扎,徒劳无功。
此时神秘人被吊在十字架上,上半身伤痕累累,交错纵横的血痕看上去触目惊心,他抬头嘲弄地看了欧阳瑞一眼,随即又垂下头去。
蒋南恭敬地对欧阳瑞行礼:“少爷。”
“嗯。”欧阳瑞淡淡应了声,什么都没问,因为情况一目了然。
欧阳瑞拖了张椅子在神秘人面前坐下,就这么静静
坐着,双手环胸,一言不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谁都不知道欧阳瑞要做什么。
神秘人心头转过无数个念头,却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仿佛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欧阳瑞才淡淡开口:“你喜欢宋晚情?”
不是逼问他解药,更不逼问他幕后主使,而是谈起了宋晚情。
神秘人肌肉微微紧绷了一下,欧阳瑞状似不在意,却将一切尽收眼底。
唇角弯起冷嘲,神秘人继续沉默。
他深知这样的审讯套路,只要他不开